“老丞相快快请起,您是前朝老臣,如今进宫又是商讨军情大事,何必拘礼?”
不等岳方成坐稳,容落便看着他道,“北地还是反了。”
“王上可知道,他们凭什么造的反?”
“我已听说了。”岳方成斟酌着,并未立即就说,面色严峻。容落等了一会儿,轻声道,
“丞相说吧。”
“北地狂言是王上毒害先王,构陷公子怀璧,逼死御妻怀玉,此次起兵,为的是讨还这笔血债。”
容落面色无任何惊动,抬眼看着,“那么,丞相信么?”
“北地早有不臣之心,此等狂言……自然不信。”岳方成一口咬死了,容落也不再多说,问道,
“丞相可有破敌良策?”
“微臣心中已有计较,只是还要王上定夺。”
容落听了这话,面露喜色,本来苍白的脸颊也凭空多了一分红润的颜色。
“丞相请讲。”
“如今朝中,大多是经年老将。虽久经沙场,可毕竟不如北方锋锐正盛。因而一言以蔽之,此战只宜速胜,不宜旷日持久。”
容落手扶着桌角,面上有沉思之状,忽又问道,
“老将门中子侄一代,可有堪大用者?”
岳方成摇头叹了口气,“除却北地,天下太平久矣。跟着先帝起事的那一辈将领大多战死战伤。往下一辈,要么年轻不经世事,未知世事;要么纨绔,不堪大用。平定北地时只有老将军何英之子何冲,何子贞,见得出是半个将才。”
“怎么只说是半个?”
“善于治军,爱养士卒,这一点倒是无可挑剔。只过分谨慎,说到攻城略地,奋勇在前,这点又劣于其父。”
“那么,可仍点他为先锋,老将军何英为帅……丞相以为如何?”
“微臣也正是此意。”
容落笑,“如此,倒是我跟老丞相心有灵犀了。那么此次出兵,点多少人为宜?”
“北地此来势大,我们亦当点起倾国之兵应敌。”
“……会不会太过仓促?”
“不仓促。”岳方成撩起袖子,将手指在桌上只一画,“寒江城后的栖碧城,守军约有两千。栖碧城后便是岳王关,岳王关和玄水关互为掎角之势,过了这两关,便是银华城,这银华城可是进入秦安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因此,栖碧城乃是我国颈项七寸之所在,绝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