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瑜,可是我姐姐不需要你啊,她需要我陪在她身边。”
怀瑾无言以对。
“姑娘心里伤心,修瑜知道。我已经叫他们将夫人的……将夫人送进屋里去了,你稍微歇歇,换身衣服。有什么话就去说吧。”
他低下头不看白锦锦的眼睛,和那张冻得通红的美丽脸庞。
白锦锦失魂落魄地松开他的臂膀,怀瑾使了个眼色,两个士兵上来帮着白锦锦卸去盔甲兵器,又半引半搀着他往后面屋里去了。
怀瑾也掸了掸衣裳上覆盖的厚重雪沫,将配剑给一个士兵拿下去。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小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天边暗红已经褪色,自东边日出之处,露出一抹蛇腹一般的苍白淡色。
雪就要停了,这一夜也要过去了。
在雪地里站着他只觉冻得手脚僵冷,更兼这一夜担惊受怕,又带领战犬雪车,与王后侍卫等人血战一夜。于是他便也不再等天色转明,将双手抄在袖子里,慢慢地走回去。
屋子里炭火和烛火都已经熄了,怀瑾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另一个人紧随其后,没穿盔甲,只穿着大夹袄,披一身狼毛裘。
“东府回来了。”
怀瑾转头往这个少年方向看去,看见他左臂上还绑着带血的纱棉,
“小将军,伤不碍事吧?”
“早不碍事。”
刘颜走上来替他把蜡烛点起,转头打量着他的脸色。
“东府,出什么事了?白瑟夫人救出来了吗?”
怀瑾叹了口气也没说话,单是看着他摇了摇头。
“怎么着,人伤了?”
刘颜或许看他脸色不霁,口中如此猜测道。
怀瑾张嘴刚出了一声,这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可怕,像是给火炭烧过。
他清了清嗓子,“白瑟夫人……歿了。”
“怎会如此?”刘颜登时大惊,“我离得远不曾看见,是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截击太后娘娘车驾?”
“无人截击太后娘娘车驾,这事情整个儿是太后身边护送的亲卫做下。”
“这是怎么说?谁敢让他们这样去做呢?”十六岁的小将军倒抽了一口冷气,颜色从嘴唇上褪尽。
怀瑾侧头看他,叹了口气,“只怕是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