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义塾门外。
一群身穿灰色劲装,一副家丁打扮的下人正神情沉默的站着,气氛肃穆中带着点哀戚。
中间一抬轿子椅上半躺着一个形容枯瘦的少年,一身淡青色外袍,衬得他更是虚弱。
此时正病恹恹的单手支着头,似疲惫万分的闭着眼,眉心一团紧凑。
酉时恰巧是学生正是放学的时刻,尤其明日就是旬假,住在义塾里的孩童也打包好行李准备家去。。
这不,两边的涌动的人在门口堵了个正着。
宋延年收拾了一身衣服,揣着全部的家当一两银,才走出寝室就听到了前方的喧哗。
“怎么了?”他拍了拍先他一步在门口的郭荣,诧异的问。
郭荣努了努嘴,“门口堵着了,听说是我们褚善人家的二公子来了。”
宋延年:“那没事,应该很快就通了,我们再等等。”
果然,在管家的指挥下,很快门外的那群人抬着一顶轿子椅有序的进来了。
“果然是少爷!这排场就是大!”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孩童酸溜溜的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同伴扯了扯衣袖,他也意思到自己话里的不对,干咳了两声,见身边人看着自己,面色羞躁的闭了嘴。
郭荣低头冲宋延年说小话,“我知道他,他是前两天新来的,叫做郭仁。”他撇了撇嘴,“我不爱和他玩,他说话酸里酸气的。”
宋延年赞成,这种人说好听点叫做口无遮拦,实际上最是忘恩负义。
他们这些在义塾里读书的孩童,受了褚家大恩惠,怎么连褚善人家的孩子坐个轿子椅回家都酸上了?
这义塾可是褚家老宅。
宋延年好奇:“他和你一个村子的吗?”
别看郭家虽然生活在船上,但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村子,只是村中的屋子许久没人居住,有些荒废罢了。
“才没!”
“让让,大家都让让。”褚管家走在那群人前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大家听到声音都自觉的往路两边站去,路中间空出一条道。
轿子椅从宋延年面前经过时,他多看了两眼。
“咦!”
“怎么了?”郭荣问。
“这个哥哥我认识。”
宋延年面容难掩诧异,虽然只见过一面,而且这少爷和之前的模样可以说是大变化,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这坐在轿子椅上的人分明就是他头一次去褚家书肆,送了他纸张和一管笔当添头的胖胖小哥嘛。
前些日子他再去时,还特意留意过他来着,可惜那次没有见到人。
原来不是书肆里的伙计,而是书肆的主人啊!
难怪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