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你不行,你年龄太大了,生死关不好熬。”
李公公摇头,这要是招到宫里,到底是给小皇子找近身伺候的,还是给宫里的那些娘娘找块肉饽饽?
到时别说功劳了,大总管没把他的脖子拧了都是客气的了。
李公公又看了周权辰一眼。
这独苗苗他要不起!
周权辰不甘心,这是他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路子了。
他甩开下摆,重重的跪下磕了头,久久不愿起身。
“求公公怜悯。”他顿了顿,咬牙道。
“方才我所说的不是虚话,我和公公是一样的,我仰慕京城已久,我。。。。。。我已经将自己阉割了。。。。。。生死关早就已经过了……”
“求公公怜悯!”说罢,又是一个重重的磕头。
……
这话一出,峒阳县衙大厅一阵哗然。
宋延年正待端茶,手中一抖,杯盏差点都拿不稳了。
他看向犹自以头磕地的周权辰。
他这还是看错了啊,这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
……
李公公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周公子对陛下有忠心是好事,但这,这真的不合规矩。”
宋延年帮腔:“确实如此,要是谁都以一颗心行事,却没有遵守世间规矩,那也是会出大乱子的。”
周权辰猛地的抬头,眼里有怨怼之色闪过。
宋延年顿了顿,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这人绝对不能进宫,小皇子年幼,有这种人在身边引诱瞎胡闹,江山社稷保不准就出乱子了。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江县令,沉吟道。
“江大人,方才这位周公子尊称你一句叔父,不知他父亲同你是?”
江县令连忙回道,“是本县的县丞大人,周辞起周大人。”
宋延年沉思,这名字耳熟。
他夜里到海爷的庙宇打雀牌,谢家樵夫收养的义子便是叫这个名字。
那位周辞起前尘往事尽忘,只余一个名字。
前几个月前,他还见那位周辞起一身粗布衣裳的在祠堂大房间里,教村民的小孩诵读习字。
……
宋延年来了兴致:“哦?这周大人此刻在何方?”
他瞥了下方的周权辰一眼,继续道。
“家里的小子都闹着要去京城服侍贵人了,这当爹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宋延年的话才落地,下首的周权辰陡然抓紧了散在地上的衣摆,眼白比眼黑更多的双眼里也闪过几分畏惧。
宋延年探究的多看了两眼,回头问道,“江大人,你说呢。”
江县令回过神,“对对对!”
“我这便让人唤周大人过来。”说完,他朝旁边的衙役打了个手势,低声道。
“去,速速将周大人请来。”他的视线瞥过下方的周权辰,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道。
“告诉他别忙活了,这小子虽然不争气,但那也是唯一的崽……回头要是跟着宫里的公公走了,那是这辈子别想再见面了。”
衙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