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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第1页）

不多会，走进一个全身披挂的军官来，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个礼，嘴里说：&ldo;伍秋方参见夫人。&rdo;她说道：&ldo;姓伍的！你今天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的？&rdo;伍秋方道：&ldo;请大人去巡察的。&rdo;她冷冷地说道：&ldo;大人没有去么？&rdo;伍秋方老实答道：&ldo;大人三天没有去过了。今天因为五城的夜防军在大操场会操，所以要请大人去检阅。&rdo;她道：&ldo;我知道了，大人此刻没有工夫去，就请你带检一下子罢。&rdo;伍秋方道：&ldo;谢夫人。&rdo;

他说着，匆匆地告辞走了。

东方大娘此刻，心头倒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甜是咸，是辣是酸，将那一嘴黄金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作响，停了半天，又将那双横量三寸的金莲，在地板上扑通一蹬，骂道：&ldo;好贼崽子，竟敢在老娘面前来捣鬼了，怪不得成日成夜的不肯在家里，原来还是这个玩意儿呢。好好好，管教你认得老娘的手段就是了。&rdo;

她自言自语的一会子，忽然喊道：&ldo;鹣儿在哪里？&rdo;话还未了，从后转了一个面如锅底，首似飞蓬的女郎来，浑身上下纯黑色的裹扎，背插单刀，大踏步走到她的面前，躬身问道：&ldo;主母唤我，有什么差遣？&rdo;东方大娘道：&ldo;你替我去探一探你的主人的踪迹，现在什么地方，快快回来报我要紧！&rdo;鹣儿答应一声，一个箭步，纵到庭心，身一晃，早巳不知去向。

原来这鹣儿，是东方大娘的雁栖河口收着的，教她武艺。

这鹣儿十分娇健灵慧，未到三年，竟能飞檐走壁，来去无踪了。

东方大娘本来是铜马头领东方大年的玄孙女儿，累世在陕潼一带打家劫舍。司马懿和他们打仗几次，无奈这班铜马的遗种，十分强悍，竟不能一时克服。司马懿为息事宁人起见，愿与铜马首领东方雄连姻。东方雄见司马懿这样的声势，当然是很愿意的，便将女儿嫁给司马师了。过门之后，东方雄也就改邪归正了，统率一班亡命，追随司马懿，为官家效力了。

闲文休提，再说鹣儿上得屋顶，自己一沉吟，暗道：&ldo;这京城里的地方很大的，漫漫地教我到哪里去找呢？如今不到别处，且先到皇宫中去刺探一下子再说罢。&rdo;

她打定主意，施展一种陆地飞腾法，身轻似燕，直向皇宫而来。

不多一会，到了前禁宫的天井里，她骛行鹭伏地在屋上察听消息。猛听得下面有两个太监，在廊下谈话，她直着耳朵，悄悄地听他们说些什么。此刻有个太监叹了一口气道：&ldo;凌公公，你看现在这禁宫里还有一些规矩吗？司马师出入无阻，要奸宿谁，便奸宿谁，眼睛里哪里还有主上呢。&rdo;那年老的听得这话，很惊怕，连连向他摇手道：&ldo;低声低声，方才他刚刚进去，不要给他听见，连我都送掉了性命呢。&rdo;

那一个将脑袋往腔子里一缩，舌头伸了两伸，悄悄地道：&ldo;好险好险，他是几时来的呢？&rdo;那个年老的道：&ldo;万岁的晚膳还没有用，他就到了。&rdo;那个道：&ldo;他现在又看中谁了？&rdo;那个年老的道：&ldo;那不是和郭夫人勾搭上手了么？你看他哪一天不来，真要算风雨无阻了。&rdo;

鹣儿在屋上听得清清楚楚，便不再留，掉转身子，好像秋风飘落叶似的，不多时，到了府中。将方才听见的话，一句不瞒的，完全告诉于东方大娘。把个东方大娘气得哇呀呀直嚷了一阵子，将黄牙错得格格地发响，霍地站了起来，在兵器架上取下朴刀，向鹣儿一招手，一同上屋。

不一刻到了皇宫的屋上，她们两个寻察了半天，只见这皇宫里面楼台叠叠，殿角重重，不知道司马师藏身在什么地方。

东方大娘向鹣儿悄悄地说道：&ldo;你看这里这样大的地方，到哪里去寻他们呢？&rdo;

鹣儿笑道：&ldo;那，要知虎去处，先问采樵人。&rdo;东方大娘点头会意，不暇答话，一个鹞子翻身，从屋上直蹿下来，立在空庭心里，四下里一打量，猛见东面有一间房子里有灯光众门缝中透出。东方大娘蹑足潜踪地走进来，从门隙中往里一瞧，只见两个樵房值夜的太监，面对面在那里一递一口地饮酒嚼肉。东方大娘用刀在门上一撬，谁知里面没有下键&ldo;豁&rdo;地开了。那两个值夜的见了东方大娘那种夜叉的面孔，早吓得矮了半截。正待声张，东方大娘不待他们开口，霍地从背上取下朴刀，在他们的脸上一晃，低声说道：&ldo;动一动，马上就请你们到外婆家去。&rdo;他两个吓得扑地跪下，央告道：&ldo;奶奶饶命！&rdo;

东方大娘用手一指道：&ldo;我且问你，可知道司马师和郭氏住在哪一个宫里？&rdo;

他两个齐声答道：&ldo;就在这椒房的后面，辅德宫的上房那里。&rdo;东方大娘听得，走过来，将他两个两手倒剪，嘴里塞上一块棉花，做作停常，便和鹣儿直向后面而来。

这正是：无名醋火三千丈，可怜雌威莫敢撄。

要知后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回汉祚告终一王死孝畅谈风月结束全书

却说东方大娘和鹣儿从左边甬道直向后面而来，转过听雨台便到辅德宫了。她两个潜身进去，里面空洞洞的暗无人声。

东方大娘好生疑惑，悄悄地向鹣儿说道：&ldo;我们上了那两个牛子的当了，你看这里一些儿人声也没有，他们一定是不在这里了。&rdo;鹣儿摇头道：&ldo;未必未必，这里是明间，他们俩或许是在上房里，也未可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