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最后朝廷被庞大的军费拖垮了,那就成了大笑话了。
崔晋庭眉眼略弯,“你说的对。所以,其他人怎么处理招安,我暂时管不了。但是,既然是我处理,我就不会这么草率。跟着我的人,我不会像丢废物一样随便丢出去,不能跟着我的人,我也会给他们安排去应该去的地方。谢大人,这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我的底线,你明白了吗?”
谢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崔大人果然是个实在人,您这样的安排,我倒是比那从四品觉得可靠多了。拿着也不烫手。不过,我只怕我们离开了,新任的官员会对留下来的兄弟报复。”
崔晋庭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如今的御史台可不是以往的御史台,若当地的官员行事不端,百姓自然可以上告到御史台,请御史帮他们讨个公道。”该谁的事情,谁去做,全来找他,他还哪来的时间生孩子?
瑶华也猜不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表情下藏着的是这么不正经的事情。
她正色对谢永道,“谢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谢永自然是同意的,只是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讨论,比如,陈徽被招安之后,崔晋庭能给个什么空缺,他们这些人又将如何处置。
崔晋庭却不耐烦他在这里说这些事情,瑶华白天已经够忙够累的了,如今这么晚了还要被这些糟老爷们儿拉着说这些事。“行了,你既然能替陈徽点头,那你就跟着我走,去跟我的幕僚们好好商量。”
这位贾先生不就是你的幕僚吗?谢永探究的目光又落到瑶华的身上。
瑶华笑而不语。
崔晋庭却突然笑了,“贾先生可不管这些,他并非我军中之人,另有要务在身。走吧。”他站起了身,对瑶华道,“你好好休息。”
瑶华没站,“大人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了。”然后又对谢永道,“谢大人慢走。”
谢永一肚子不可说的猜想,但到底都跟大事无关,他回了一礼,连忙跟着崔晋庭走了。
他这一走,瑶华终于松了口气,摊在了椅子上。阿弥陀佛,虽说差点露馅,但到底大事定了。
……
三日之后,阮奉之于清晨又发起了攻城。可这次,陈徽和那些反贼们比以往的反抗更顽强。一直到了午时,仍然寸步不能进。阮奉之气得发疯,在营帐中发狠,“若是今日再无进展,就用火攻!”
幕僚们也是一筹莫展。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崔晋庭带着五千兵马已经向陈州方向而来,如今已经不足十里地了。”
“什么?”阮奉之大吃一惊,“他来做什么?”
谁知道!不过见着崔晋庭自然就知道了。
阮奉之如临大敌,速速着装布阵。也顾不上命人攻打陈州城,严阵以待。
崔晋庭比他料想地来的更快,阮奉之刚带人来到营外,就看到崔晋庭的先头队伍已经到了。黑压压的黑甲武士竟然越过他的营地,直接来到了陈州城外。列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整齐队形。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阮奉之被黄土呛得一阵狂咳,“去问问,他们到底来做什么?”
有副将立刻前去,可是哪里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会儿,崔晋庭一身银甲,披着一件猩红的披风,带着一队精干的铁骑,像风一样狂卷而来。在阮奉之面前戈然而止。
“咦,这不是阮大人吗?”崔晋庭那轻佻的口气,简直集京都纨绔之作死精华,让阮奉之一听就想杀人。
阮奉之皱眉,用袖子掩住鼻子想挡住铺面而来的尘土,但又觉得这么做太没有气魄了,立刻放下了手臂,“你来做什么?”
崔晋庭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望着近在咫尺的陈州城,“我来做什么?哈哈~”好像阮奉之问了什么特别可笑的问题一样。
后面紧跟着他的侍卫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一开口笑,连已经抵达的黑甲武士们都开始笑。
阮奉之被笑得莫名其妙,继而生出了羞恼,“你们笑什么?”
崔晋庭懒洋洋地抬抬手,所有笑声戛然而止。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阮奉之麾下所有的人。
崔晋庭中气十足地调侃道,“我大老远的来,不就是给阮大人帮忙吗?您来了这么久,要兵有兵,要粮有粮,却对个小小的陈州城久攻不下。啧啧,我看着都替你心急。”
阮奉之知道他十分难缠,“你心急也没用。没有兵部的指令,谁允许你离开汝州,私自前来陈州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待我班师回朝,我必然要向朝廷禀明你的罪行。”
崔晋庭空出一只手来,掏了掏耳朵。“啊呀,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了,怎么尽听到些大梦未醒的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