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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三是姐姐的孩子呀。”金金理所当然地说。“呃……是姐姐捡的孩子。”十月解释了一句。“金金，姐姐有事问你哦，你二哥他是不是？”十月指了指额头。“二哥有点笨。”金金说。“大哥说二哥小时候很聪明的。有一年冬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哥一连睡了三四天，醒来之后记性就变差了，好些之前背过的书都记不住了，二哥从那时候就不爱说话了。”之后好一会儿金金不出声了。等了一会儿，十月试探着问，“那后来呢？”“后来，母亲带我们去京城，但是路上遇到了山贼。母亲是为了救大哥才死的，孙姨娘和大哥说我们一定要对二哥好才对得起母亲。姐姐你不要嫌弃二哥，他现在也会帮忙了。”十月摇摇头，“怎么会呢，开元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我觉得他也很关心大家。”“在大哥被打伤之后，二哥就爱说话了一些。他还偷偷把母亲亲手给他做的好衣服都当了。十月姐姐身上这件就是二哥当出去的。”十月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竟然那么巧。“他只是不爱说话，母亲在的时候一直说，二哥虽然不如以前聪明了，但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用功读书，勤能补拙，他以后一定可以变得更聪明的。”说到这，金金不出声了。她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二哥读书了，都快忘记二哥读书的样子了。“对，你母亲说的对。以后我们到了北地，日子会好起来的。唐大哥肯定会让开元去读书的，说不定开元还能中状元呢。”十月发现，当自己过得不好的时候，她会很丧。但是如果身边人和自己一样无助时，她就很会鼓励人，立刻启动正能量小宇宙，给大家输入能量。果然听到十月这样说，金金跟着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低下头，小脸难过的不行。“要是孙姨娘没走丢就好了，她会画衣服样子。”“你说孙姨娘，走丢了？”真相呼之欲出，这让她既激动又有些紧张。哪知道这一问，金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个村子里的破房子过夜。孙姨娘一直和我在一起。天快亮的时候，她说去村子里的人家讨点吃的，让我不要告诉大哥。可是直到日头老高，姨娘也没回来。我就和大哥说了实话。大哥带着我们找了整个村子都没见到她。有人说看见她了，我们顺着别人说的方向，走了两天，走到一个尼姑庵，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见过她了。后来大哥说我们先来青山县。我们本来就打算来青山县的，大哥说姨娘可能是迷路，她肯定也会往青山县走的。”听金金这样说，十月沉默了。孙姨娘她是有计划的自杀。她或许就是因为肚子里的三三，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她记得她在山顶哭的时候，好像说了句剧“没脸活着了。”他们逃难这一路遇到了山贼，也许她……无法面对孩子们，所以走上了这样一条路。十月心很乱。看着背篓的阴影下那个小襁褓里的三三，又看看眼前的金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去再想想怎么和唐开泰说吧。唐开泰如今断着一条腿，知道了这件事，只能让他难过。等他腿好了，在他们出发去北地之前，再告诉他。唐开泰没有提一句自己的娘，心里怕是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即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真相还没有揭开，总会有一丝希望在心里，暂且先不说吧。赚钱【修】两人洗完衣服，河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三三吃了一顿还在睡，十月索性坐在河边晒太阳，一边想想怎么赚钱的事。之前她想着要不就直接拿了画册去裁缝店问问有没有需要，可是上赶着没买卖，他们一个个穷酸样，裁缝店可能都不搭理。还是得想想法子，让自己多掌握一点主动权。下午回到小窝棚，阿平和开元都在，他们看着十月，让十月有些惭愧，她总是嘴上鼓励他们，但是实际上却做不到。见十月没说什么，大家也就各自去忙了。金金和十月做饭，开元和唐开泰在地上划拉着什么。阿平凑到十月这边来，和他分享好消息。“十月姐姐，我今天看到小豆子了。他说他和爷爷也要去北地，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走。”“真的啊？那太好了，阿平路上又多了一个小伙伴。”阿平点头，开心的不行。“小豆子他们平时都怎么吃饭呀？”“小豆子爷爷会编草鞋，卖草鞋。今天小豆子还帮人传个话，得了两文钱呢。”阿平唧唧咋咋的说着小豆子运气多好多好，传话的时候有多搞笑等等。十月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悄悄叫了阿平，这样那样交代一番。阿平笑嘻嘻的跑出去找小豆子了。然后十月又让金金拿着自己的那个皱巴巴的小册子，她和唐开泰交代一番，让他们带好三三，自己带着金金去裁缝铺了。看着十月这一番安排，唐开泰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他也很期待事情会不会如十月预想的那样。十月带着金金，一路上教她说辞。先是到了之前那几个妇人说的一个叫金凤祥的裁缝铺。十月先进去转了转，看看这里的衣服料子和款式，心里和金金册子上的对比了一下，大概有数了。不一会儿金金小心翼翼的进来了，直奔那个小伙计，双手举着自己那个因为浸水皱巴巴的小册子。“大哥哥，你们这需不需要新式的衣服样子，我这里有，这个只要十两银子。”“什么？十两银子？你这一个破烂册子，早都过时了，十文钱都不值，还十两银子，小孩不大，口气不小。没事别耽误我做生意。”说着就往外推金金。“大哥哥，你看看嘛，这些款式都很好看的，是洛城那边的。我娘留下的。最新流行的样式。”金金一边说一边把册子打开。小伙计歪头看了一下，都有污渍了，看不清上面的细节】，再说这册子上有衣服剪裁和花纹样式，他一个伙计哪里懂，一个劲儿的甩手让金金赶快走。然后主动去招呼十月了。金金一脸失望的站在店门口，眼泪汪汪的，有人看见来问，金金就说她的衣服样册是洛城的样子，娘留下的，很好看，又说十两银子，问有没有人买。一听说十两银子，大家都摇摇头，金金还跟上去两步，“婶子，您看看嘛，看看嘛。”金金越问，那人走的越快。不一会儿十月以他们铺子没有新款式，不想买，出来了。金金还在路上跟着人一个个的问。十月心想，金金可真是太会演戏了。然后装作不认识一样，向不同的方向走开。等人少了，她们在一起去下一个铺子。一下午两人把青山县四个裁缝铺子都逛了，其中有一个铺子遇到了裁缝，说这样的衣服样式倒是没见过，但是污的严重了些，问一两银子卖不卖。金金不卖，那裁缝倒也没挽留。因为这番演戏，金金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一开始因为别人说她的册子是烂东西，不值钱，她还难过一下。后来只剩下演戏的乐趣，装可怜装的可认真。晚上回来，十月路过书斋买了一刀纸和最便宜的笔墨砚台，让这两兄弟在纸上临摹一下这些衣服图样，看不清的花纹，花纹就凭记忆找相近的画上去。阿平回来说已经和小豆子他们说好了，这两天就专门在各大裁缝铺附近，人多的地方讲一桩趣事。说洛城一家有名的成衣店遭难，仆人都散了，有个绣娘带着一家去京城投奔亲戚，结果路上染病去了，家人用她收藏的衣服样册给一个过路的商户换了一顿包子，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