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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放回到端木轩脸上，他突然发现，对方一直睁着眼睛，就那双眼中的血丝来看，他似乎也已经这样盯着自己看了好久了。

四目相对。

陆遥突然就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狠狠地捏揉了一把一样，刹那间的疼痛甚至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伸手过去抱住端木轩的脑袋，他倾了倾身子，在那两瓣因为缺水有些干裂的薄唇上吻了吻，然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道：“你别这样了，我真的没事儿的。”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两天内说的第多少个“真的”了。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

至少他在端木轩的眼中，还仍然能清晰的看到那种名为“恐惧”的神色。

端木轩没有回答陆遥。

所以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沉默的过了好久。

直到太阳慢慢升起，陆遥的肚子不争气的传来了“咕噜”的一声。端木轩那双失了神的眼睛里才终于重新的、在一瞬间燃起了生的气息。

他惊慌道：“对不起，你饿了吧？我……”

“你再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陆遥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就已经沉着脸打断道，“我知道这事儿是真的吓到你了，但是我这不是没有出任何事情吗？从今天开始咱们都多注意一点儿，我保证我安全的生活，你也别这么大心理阴影了，行吗？”

端木轩抖了抖唇。

半天才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个干涩的“好”。

陆遥叹了口气。

他知道短时间这人是改不过来了。

飞鸟惊弓，想让它恢复也不会是一朝一夕。他理解端木轩，也不着急。毕竟相比于这种慢性恢复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下才对。

从床上爬起来之后，陆遥一边往自己身体套着衣裤，一边对端木轩说：“一会儿吃完饭我给龙星河打个电话，这次的事儿得谢谢他，顺便我还得问问李慕然怎么样了。不说别的，她给我这几巴掌我总得还回去才行。”

端木轩这次倒是实实在在的“嗯”了一声。

眼中方才的慌乱在听到“李慕然”这三个字后就已然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恨不得将人挫骨扬灰杀而后快的阴狠。

陆遥瞥过他的双眼，看到了这种情绪，却并没有说什么不对。

只是像说好的那样，两人下楼去吃了早餐，他就给龙星河去了电话。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有精神，在电话接通之后，甚至不需要陆遥多问，他就主动开口，让陆遥去城南郊区的一个烂尾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