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起身,将药碗放了出去,回来后发现高行修还是半跪在地上,还在注视着苏落辰。她怔了怔,默默望了一会,没有选择再过去,而是悄无声息坐在了外间的软塌上。
兵荒马乱地过了这么一天,又累又渴,一旦放松了下来,腿上的疼痛才又清晰地传了过来。
她揉了揉有些发痒的小腿,想要一探究竟伤口,手指刚放在裙上便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默默瞥了一眼安静的寝室。
寝室内一丝声息也无,她收回目光,顿了顿,默默掀起了裙子。
伤口有些红肿,像一条红色的蚯蚓一般盘桓在光洁的小腿上,血已经凝固了,在伤口边缘形成了一道厚厚的血痂。
她默默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弄的?”
苏婵一惊,抬头便看见了高行修正站在她背后,他不知何时从寝室里出来了,低头打量她小腿上的伤。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
苏婵将裙矩盖上,默默蜷缩了一下小腿,“……没事。”
背后很安静,他没有说话。
苏婵怔了怔,鬼使神差下,她咬了咬唇,又轻轻道,“就是白天的时候……被撞了一下。”
听到他冷酷的声音,她还是本能地觉得有些怕。她忍不住想到,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这样说话了。
很快高行修已经来到了她的正面,他半跪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苏婵脸一红,连忙摆脱,“你别——”
他的力气攥的很大,根本容不得她抗拒。下一刻,他长指一动,已经掀开了她的裙子。
◎很晚了◎
高行修看到苏婵腿上的伤,他蹙了蹙眉,脸色沉下去。
他半跪在地上,又将她的裙矩往上卷,苏婵呼吸变得急促,下意识便要阻止。
他终于停下,低头看着她的腿,开裂的伤口周围有了淤青,在白皙的小腿上显得格外突兀,因为主人粗心的忽略,它变得异常红肿,触目惊心。
他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想起她提过的架子上的伤药,他起身去取了来,然后又跪到她身边,开始给她上药。
修长的指尖微凉,比药膏还要凉,落在肌肤上引起一阵微微的痒意。
苏婵默默咬着唇,有些羞赧,有些难堪。她已经不是和他可以熟稔的关系,可是他此刻的举止和神色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这让她的抗拒也变得有些不识相。
她攥了攥手指,最终选择安静了下来。
无声无息的屋里,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药味弥漫在周围,将两人隔绝在一个空间里。
他低垂着眼,眉头微皱,脸色看着有些冷。她注意到他手上的伤还没有处理,伤口还在向外低低渗着血。
他面无表情时,总是显得格外冷漠,蹙起眉头来,则更是令人感到心中发寒。淡淡的烛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道凌厉的光影。她不由自主地看过去,目光落到他冷硬的下颌处,顺着凸起的喉结望下去。
那里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她不会忘记。
重伤之时,她曾经为他仔细地包扎过,她清楚他身上那一道道纵横的伤疤,意乱神迷时,她也曾经用手反复地摩挲过,总会换来他一声低喘,然后扶着她更加用力地攫取,混乱的光影中他的喉结滚动,成为一切堕落的开端。
苏婵蹙了蹙眉,将这些绮迤从脑海中挥走,突然又目光定住。
她看向他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