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
谢蘩点点头。
“你呢,是皇女,真论起身份来,比闻人斐还要高上一截。”谢蘩说道,“皇帝善良仁厚,对你只有愧疚。至于皇后,她顾忌的可就多了。”
徐夫人在一边听着,发觉已经涉及到皇家秘辛,抬头看了徐玉郎一眼,示意自己是不是要回避。
“徐夫人不用回避。”谢蘩说道,“我之所以让徐家全权操持玉儿的婚事也是这个原因。”
“母亲请讲。”徐玉郎听完这话,恭敬地说道。
谢蘩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孩子,跟她太客套了。
“范太傅是你师父,到了汴梁,许家老太爷又教导你。如果你真是个男子,我想,皇后现在怕是已经坐不住了。”谢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还好你是个姑娘,又定了季家。我想,她这才放松一些。”
“季家怎么了?”徐玉郎有些不解。
“季家老爷是皇帝的心腹。”谢蘩耐心地解释道,“董家是太子妃的母家。而陆家,是太子妃的外家。太子年长,而皇帝正是年壮,虽然从二皇子到五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可是手足相残,到底是她不忍心见到的。”
“可是季夫人的母家是陆家,皇后还不放心吗?”徐玉郎问道。
谢蘩听了这话笑了,虚指了她一下。
“你这傻孩子,出嫁从夫。”
徐夫人在一边倒是听出一些门道,她犹豫着看向谢蘩,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徐夫人有话要说?”谢蘩问道。
“孝慧太子妃,前些日子玉儿带着我家二女儿出门,偏巧碰见了陆家三公子,听说二人很是投缘,您看?”
陆家三公子?谢蘩在脑子转了一圈,这些年她虽然长住万安寺,但是因为女儿的关系,她时刻关注着城里的消息。
“倒是良配。”她说道,“陆家三公子是庶出,可以的。”
“可是徐家是商户,我那二女儿又是认的,怕是不合适吧?”徐夫人有些犹豫。
“徐夫人万不可这么说。”谢蘩叮嘱道,“徐老爷已经是伯爵,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京城权贵圈子,怎能再以商户自居?玉儿大婚的时候,你们千万要拿出气度来,不可让人小瞧了去。”
徐玉郎坐在一边没说话,她心道孝慧太子妃虽然避居万安寺多年,可是通身的气度一点没减,就是她见了,心里都有些发憷,更不用说她娘亲了。
“你放心。”谢蘩说道,“皇后聪明,估计早就打听出来了,若是陆家上门提亲,只管应下来就是了。陆家夫人心肠好,断不会做出磋磨儿媳妇的事情,您只管放心。”
徐夫人也知道徐玉媛身份特殊,不上不下的,嫁高了怕夫家嫌弃,嫁低了又怕夫家有所图谋。她到底是因为自家才在静水庵青灯古佛这么多年,徐夫人总想给她谋个好前程。
“既然跟陆家有了些关联,这我就放心了。下面就是你的亲事了。”谢蘩看向徐玉郎,“你身后是范家,范太傅是半朝座师,不管是不是,大部人都认为你的动向代表了范家的意思。所以,你在徐家出嫁,无形中就弱化了你的身份,再加上徐家毕竟式微,董家交好起来也方便。”
徐玉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说话间,佛奴在外面闹了起来,徐玉媛无法,只得去门口求方氏。
方氏见佛奴可爱,笑着就请她们进了院子。
孝慧太子妃叮嘱完徐玉郎就听见院子里有小孩子的笑声,不禁有些纳罕,徐玉郎听见这声音倒是笑了。
“估计是佛奴待得不耐烦,闹起来了。”
“抱来我瞧瞧。”
方氏在门口听见这话,赶忙让徐玉媛她们进了正屋。
佛奴很少见那么多人,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朝谢蘩咧开嘴笑了。七八个月的小娃娃,正是可爱的时候,谢蘩赶忙伸手,把佛奴抱到怀里。佛奴也不认生,瞅着谢蘩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脸。他这一摸,倒是差点把谢蘩的眼泪招了出来。
她的女儿,她自己都没有抱过。
“母亲跟佛奴倒是投缘。”徐玉郎笑着说道,“小家伙一进来连娘都不找,倒是直接让您抱在怀里。”
谢蘩抱着佛奴,把眼泪忍了回去,又看向徐玉媛。
“真是个好姑娘,日后的姻缘错不了。”
徐夫人还不太明白,徐玉郎倒是懂了,母亲这是知道陆家肯定会来求亲。
“你们小姑娘去外面转转吧。”谢蘩说道,“我还有几句关于玉儿亲事的事情要跟徐夫人说,你们小姑娘要是不怕脸红,坐下来听听也无所谓。”
徐玉郎跟徐玉媛赶忙行礼走了,到底都是未出嫁的女儿,说不害羞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