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宫墙中的风雪也停了,御花园中的望兰粟竞相盛开,望过去如同海边蓝色的浪花,景色奇美。
秋君药爱玩,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只是帝后同游,浩浩荡荡的,让本来就不大的御花园塞满了人,秋君药心里不痛快,不想见人,便屏退左右,只留引鸳一人同行。
左右无人,两人相伴走了许久,直到秋君药走到一处开的格外旺盛的望兰粟前,顺手折下,漫不经心道:
“刚刚起你就一直在看朕。”
秋君药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朕说?”
引鸳被点中心思,脸上微红,片刻后,强作镇定道:
“其实也没什么。”
引鸳直直地看向秋君药,道:“只是觉得陛下最近变了很多。”
“变的好像,不像之前的陛下了。”
“那这怪谁呢?”秋君药抬起头,看他一眼,笑:
“任谁三番四次从鬼门关逃出来,也都会改变的。”
引鸳知道秋君药在点自己,忙跪下,慌忙想要认错:
“陛下,臣妾”
“好了,别动不动跪啊跪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么跪,朕才折寿。”秋君药开玩笑地走过来,顺手将那朵望兰粟别在了引鸳的头发上,端详道:
“虽然花并非是桃花,但人面桃花相映红几字,放在你身上却也并不违和。”
“不过开的越艳的话,也许越容易被人摘走凋谢,就像它一样。”
秋君药轻轻地将引鸳耳边的花朵别的更稳固,笑意盈盈:“所以,人也好,花也罢,还是别开的太艳,引起人的注意为好。”
引鸳看着秋君药温和的容貌,稳了稳心神,福了福身,低声道:
“臣妾知道了。”
秋君药不想说,引鸳也装傻充愣,当做没起疑心,刻意转移话题:“臣妾只是觉察出陛下最近心绪不佳而且所烦忧的事情,似乎是和几位皇子有关,故有方才一问。”
引鸳道:“若陛下不想说,臣妾便也不问了。”
秋君药看他一眼,片刻后,在引鸳紧张的眼神里,摇头笑道:
“你呀你,”
他说:“看上去混不吝,其实小心思却多。”
引鸳羞惭:“陛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秋君药打断引鸳的话,故作忧愁地看了引鸳一眼,随即苦恼地用扇子抵着太阳穴,轻轻敲了敲:
“朕这三个皇子,老大莽撞,老二心思深沉,老四跳脱,若朕几年之后不在了,这个皇位,给谁,朕都不放心。”
“这”立皇储这件事,不是后宫能干涉的,引鸳自己也知道。
他忙跪下,说着一些挑不出错的安慰的话:
“陛下正当盛年,定能看到几位皇子出落大方的那一天。到那时,陛下此忧,定能迎刃而解。”
“可是朕等不及了,”秋君药说:“有什么办法能再变一个皇子出来?”
“这”这个问题真的涉及到引鸳的知识盲区了。他后背冷汗涔涔,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被打上一个“后宫干政”的大帽子,一时间紧张的不知做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