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接过婢女递来的绣帕,轻轻擦拭被药染污的衣摆,摇头:“没事,你这药洒了,我找个人帮你重新熬罢。”
说着,就随便指了个人,让她跟对方离开。
昌平并没有将这段插曲放在心上,着急苏绣的伤势,她连衣裳都没换,就亟亟赶到了苏绣身边。
苏绣是大夫,对药味尤为敏。感。
裴叙怕苦,对药味更敏。感。
于是,在昌平到时,相对而坐的两人纷纷皱眉,扭头向昌平看来。
被苦味支配的恐惧又上心头,裴叙表现得非常之做作。
他抬手捂住口鼻,往后退了退,看着昌平的眼里只差没写了俩字:嫌弃。
昌平瞥到他这表情,没忍住在经过时,广袖一扬,扫了他一脸。
她衣袖也沾了不少药汁,裴叙的口鼻蹭到,又被苦味折磨了一通。
“哎哟诶我的筱筱,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受了这么多的苦!阿婆心疼死了!”昌平将苏绣按到怀里,大呼小叫。
苏绣的脸陷在她软软的胸。前,有些发烫:“阿、阿婆,我……我没事的。”
昌平看了一眼她包扎好的脚踝,叹:“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也不知道这是谁为你包扎的,包的这么难看。”
苏绣苦笑。
她能说是她自己吗?
到最后,苏绣还是没能说服她,乖乖地任其他大夫给她重新上药。
那大夫细察她伤势,道:“贵千金的伤不重,且伤口处理得极好,蛇毒并未蔓延,等过两日,伤口结痂,就好了。”
身为一个大夫,这点小伤却还要劳烦别人来医治。
苏绣越想越难受,越想越郁闷,扭过脑袋,突然对昌平起了几分怨气。
昌平见她不太想搭理人,还以为是她累了,嘱咐了几句,便将裴叙给拽了出去。
“筱筱,你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不适就知会下人一声。我去帮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负责的爹!”
苏绣看着他们离开,张了张嘴,可到底没有出声,叫住他们。
待偌大的屋内仅剩她一人时,她没忍住一声轻叹。
她可真是矫情。
昌平对她这么好,她还埋怨人家。
唉。
*
寺院清净,来往的人也不多。
昌平和裴叙一前一后走在青石小道,只偶尔碰见几个扫地僧。
只不过,这初春之际,万物始发,好像也没有什么要清扫的。
走了一路,昌平也训了他一路:“你跟你那老爹一样没用,两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我当初是眼瞎了才嫁给你爹,我看你能不能有那好运,碰上个愿意嫁你的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