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看小桃虽穿的一般,但身后那个男子器宇不凡,便赶紧把玉佩拿了上来,还多拿了几个同款的,让小桃对比着看。小桃翻来覆去挑了半晌,还是选了最初看上的那款。方形的白玉佩,上面浮雕着两支泽兰,最下面坠着绛色的穗子。赵匡义淡淡笑笑:“怎么想起买这个?这是男子佩的。”
小桃抿唇一笑,拿着玉佩在赵匡义身上比划着:“就是给你买的呀。你老穿些深色的袍子,却从不带任何东西。不好看。”
赵匡义心头一颤。随即整颗心都像被刀绞似的疼得丝丝发紧。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只是紧紧攥住了小桃的手。她这样,让他怎么舍得送走?
小桃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嗔笑道:“不过我可没钱,只是帮你选,钱还要你自己付。”
赵匡义的唇角扯出个笑:“好。”重又牵上小桃的手。
在店铺里转了一圈,小桃也没有再挑别的东西。赵匡义把钱付了,除了那个玉佩,又挑了几样别的。镯子,挂件,玉钗之类,都装到了锦盒里带走。小桃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买这么多?你要送谁啊?”
赵匡义看着她,勾了勾唇际:“都给你。”
小桃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有些不自然。把头别到了旁边:“我一个丫头,哪用得着这些。”
赵匡义的心有些疼,直直看着小桃说道:“你知道在我心里,你不只是个丫头。”
小桃垂下了眸子。脸颊有些发烫,没有再吭声,匆匆向前走去。
赵匡义跟在小桃身后,还要再进珠宝铺子或绸缎铺子看看,小桃却怎么也不肯再进去了。赵匡义也只好作罢。
走出了潘楼南街,天色更晚。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天上飘起了雪花,没多大功夫,片片洒洒的越下越大。久居江南的小桃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兴奋地伸出手去接,一时又弯着腰在地上踩着脚印,看赵匡义呆立在原地,不禁去推他,大声笑道:“傻站着做什么呀,你要能踩出这么长的一串脚印,我就”一时卡了壳。
“你就怎么样?”赵匡义的眸子里焕出了光彩。
“你先踩出来再说!”小桃笑着在前面跑开,赵匡义胸里一荡,不自觉地跟着她傻傻地跑着。
两人跑了一路,到了街边的一个亭子里,小桃停了下来,一边小步跳着,一边呵气搓着手:“开封真的比金陵要冷些呢。”
四周上了灯,隐约有些光亮照到了小桃的身上,打出个暖暖的光晕。赵匡义看着小桃的脸冻得红扑扑的,把手里的锦盒放到亭子中间的石桌上,伸手拉过小桃的手:“我给你捂捂。”
小桃没有挣扎,任由赵匡义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正好把她小小的手全都包了进去。小桃的唇角弯起,眉眼像新新的小月牙,看着赵匡义笑得没有一丝城府。
赵匡义的心通通跳得激烈,他很有种冲动,牵着这双手,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越膨越大,赵匡义冲口而出:“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小桃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怔了一下,看着赵匡义有些发呆,他的眸子里有两簇要燃烧的小火苗。小桃被那火苗的炽烈烫得有些脸红,垂下了眸子,声音很轻:“你又说笑话。不是我们一起走,是我该走了。”
小桃的话像一记重锤,锤得赵匡义心疼,却说不出话。小桃把手从赵匡义的手里挣出来,咬唇说着:“不要因为我,让你家里的人不开心。”昨晚那盛气凌人的夫人,小桃就是瞎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赵匡义双手扶着小桃的肩,目光定定的:“不去管她们,只有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又补了句,“只要你不怕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