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聂瑜回到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楼。
费遐周似乎做了一个并不愉快的梦,细眉深锁,不安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颊藏在凌乱的发丝之下。
聂瑜伏在床边,轻柔地伸出手,替他将碎发拨到一旁。
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聂瑜”,轻得像猫咪哼。
被念到名字的人还以为他醒来了,过了许久却仍不见对方有动静,后知后觉,这原来是句梦呓。
你在梦里梦见我了吗?
聂瑜久久地注视着他。
如果梦到了我,那我希望,这会是个好梦。
从第二天,费遐周就意识到了自作自受四个字怎么写。
“……你非要这么盯着我看吗?”
费遐周背对着聂瑜,紧紧抱住自己。
聂瑜倚着墙瞥他一眼,挑衅地说:“你不是说自己能上药吗?来,上一个我看看。”
“我、我要脱衣服的。”他很矜持。
“切,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聂瑜作势要掀起自己的衣摆,“来,给你看看什么是正宗的八块腹肌。”
“走开!”费遐周操起枕头砸过去,“你这行为属于耍流氓。”
聂瑜撩起袖子走过去,故意横眉瞪眼,冷笑道:“没见过世面。信不信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真的耍流氓。”
“停停停!”费遐周慌了,举起药瓶投降,“我自己、自己可以。”
迫于无奈,他忍住腼腆卷起了自己的衣摆。
咳,虽说大家都是男生,但是这种自己动手掀衣服的行为还是太……羞耻了。
费遐周用棉签粘上药水,往侧腰涂抹,干了后又将衣领拉到肩部下,往颈部后侧的伤口上擦药。
全程,卧室里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费遐周忙于关注伤口,没有看见聂瑜的表情。
而聂瑜显然没有比他镇定多少。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白了点、皮肤嫩了点、身材瘦了点吗?你说这腰细的、这锁骨突出成什么样了,还有这肩……
聂瑜咽了咽口水,表面上稳若泰山,眼神却不动声色地往天花板上瞟。
嗯,房间里的灯有点暗了,可能要换个灯泡……
嗯,只要我想一些有的没的,脑子里就不会浮现出费遐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