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他摸了摸鼻子,“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姑姑买给你的。”
“……”
聂瑜狠狠咬了口包子。
填了填肚子,聂瑜垂下眼,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还连累了你来医院折腾一趟。”
“要是真这么不好意思,给我减房租啊。”费遐周真的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一天到晚跟掉钱眼里了似的。”
聂瑜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善感情绪,在对方无情的要求下碎成了一地渣渣。
费遐周白他,“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钱多吧?”
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眼角往外溢出生理液体。
他一向是最贪睡的人,周日能多睡半个小时都能乐开花,今天还没醒就被聂瑜拉来了医院,却反倒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了。
聂瑜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阻塞在血管里,胸口闷得发疼,疼得要喘不上气。
他其实很想对费遐周说声谢谢,又怕对方骂自己烂矫情,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吧,穿的跟个小学生似的。”
费遐周只在睡衣外套了件棒球服,嫩绿的长裤上印着卡通人,无敌幼稚。整个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脚踝泛着青色,两脚摩挲着取暖。
“你过河拆桥。”小学生一激就恼,扭头就走。
“等会儿。”聂瑜拉住他的衣袖,“带钥匙了吗?”
费遐周掏了掏口袋。空空如也。
聂瑜叹口气,将自己的钥匙塞进了他的兜里。
“上楼的时候小心一点,我可伺候不了两个人。”
费遐周一走,周围就彻底安静了。
早上六点半,清晨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进医院长廊,洁白的瓷砖反射着黄白色的光,聂瑜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十指交叉抵着额头埋进膝盖。过了很久很久,他的双肩渐渐颤抖,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痛到麻木的知觉和停滞的情绪也都渐渐被重新唤醒。
☆、一番秋雨凉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费遐周大概在楼上,聂瑜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