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山再也不多言,向着门洞中走去,满院的煞气消散,计雪然长舒了口气,又欲退回原来守候之地。他眼中正视前方,可余光不巧,正瞥见房舍中的纸窗,纸窗中灯火昏暗,还未熄灭,一苗条的身形在窗中晃动,计雪然见那影子,顿时脑中轰鸣,愣在原地,那身影只是侧面,像极了脑海中已回忆多次的女子青玄。计雪然等着人影,也不动作,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就在此时,那人影处传来水滴般的声响:“计雪然,你总不必在门前等候花清引吧?”
声音已结,却流水未尽,温泉中的暖流淌入了计雪然的心田,这声音,再怀念不过了。“你…你是青玄姐姐?”
人影稍顿一下,计雪然更加断定,里面声音又起:“青玄是谁?计雪然,我乃灵蟾派凤鸾,此时已晚,你请自便。”话音一落,烛光瞬间熄灭。
这烛光熄灭,计雪然上涌的情绪也顿时落下,看着那黑暗的窗户,计雪然叹了口气,向着门洞中走去。
秦府中的守卫,不知巡逻了多少遍,计雪然不受影响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院中的房舍,不知是在愣神,还是盯守。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大漠的风沙也温顺了许多,星空的银光照下,院里光亮了很多很多。
计雪然心中叹气:“日后若再来秦府,恐怕要走正门,请示之后方可来府,而进府所为何事,也不是大面上可以讲的,故只有今日才可放心等候,但那花清引又怎会如此巧合,就在今日来府中?”想到此处,计雪然叹息一声,神色也稍稍一缓,正当这时,一道白影不知从何方出现,闪到了院中树下。
计雪然恍如乞丐捡到了元宝,眼睛瞬间瞪得极大,浑身催动了真气,死死盯着院内。那白影立在树下,不动声色,远望过去是名男子,这男子长发披散,身材修长,同计雪然相差无几,但看不清容貌,依照江湖传言,采花神花清引正是这身打扮。
计雪然脚步动了两下,心中暗笃,自己与他距离太远,即便偷袭也不能确定将他捉拿,他隐去真气,蓄势待发。
白衣男子仰头看了看天空,树影之下露出那张俊白的脸,即便是黑夜,也能看出男子净白的肤色,他眉毛不宽,雷型下弯,下方那双眼睛集聚神采,左右巡视着什么,高挺的鼻梁轻喘着气息,唯有那张嘴巴,一边歪去,显出邪邪的笑容,花清引不愧为采花神,就凭这张面容,恐怕无数倾国绝色都会为之倾倒。
花清引迈开步伐,向着房舍走了几步,可没走几步,那房中灯火渐亮,女子的烛影又显现在纸窗之后。花清引看到婀娜的烛影,笑意更盛,他停下脚步,开口道:“在下花清引,久闻凤鸾乃天下第一美女,仰慕已久,故来拜访,望凤鸾小姐给在下一个机会,能一睹芳容。”
花清引口中淡淡,神情自若,不慌不忙,与其说他是个采花淫贼,倒更像是名儒雅的公子。计雪然凭借一身未央秘术,靠着几处院中仅有黑影,小心的向着花清引靠近,此时离那采花神已经不过十丈之距。
烛影一动不动,但能看出她是背对,悠悠之声再次响起:“半月之前,我听江湖传言,采花神花清引扬言,要找到我,为的是摸到我是一只手,请问公子,此话当真?”
花清引闻言大笑,声音不大,却十分爽朗,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一般。“花某人虽是好色,但也不是无知狂徒,凤鸾小姐不仅相貌倾国倾城,修为也是高过在下太多,我又怎敢口出狂言,能一睹凤鸾小姐的芳容已是荣幸,花某人又怎会那般思想,凤鸾小姐误会了。”
花清引谈笑自若,丝毫不见紧张,反倒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之事,计雪然听在一旁也对着采花神提起了兴趣,这时凤鸾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公子今日请回吧,若你明日还能来到此地,凤鸾定然开门相见。不送。”
凤鸾言外之意,计雪然听的明白,明日再来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自当是给计雪然机会将他拿下。凤鸾有意相助,计雪然心中更加断定凤鸾便是青玄,到此时刻,花清引反倒并无不快,笑道:“若能一睹美人芳容,莫说再等一日,便是一年也值,凤鸾小姐,在下告辞,明日此时再来拜访!”
花清引冲着纸窗做了一辑,纸窗中灯火熄灭,花清引不紧不慢退回大树,计雪然生怕跟丢,但也不敢太紧,生怕对方发现,待过了片刻,花清引躲在树后已有半刻,丝毫不见动静,计雪然急上眉头,无奈之下只好将神识散发过去,正当这时,一人言道:“他已借土遁北行,速度极快,还不快追?你修为高深,但他身法奇特并不好追,不过即便今日失败,明日…”
这声音来自房舍,正是凤鸾的嗓音,计雪然听言又惊又喜,向着房舍抱拳道:“多谢青…凤鸾前辈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房舍中重归安静,计雪然也不再迟疑,隐去身形真气,北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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