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的清点自然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甚至还有多出来的,不过陆扶笙并没有再刻意去点破,而是有多少就收了多少。
姣鸢很高兴,不顾脸上的伤非要跟着陆扶笙在小院儿里转:“小姐,咱们是不是要搬出陆府了。”当时她说过,等嫁妆都清点清楚了,她们就搬出陆府。
陆扶笙看着姣鸢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小脸,拍拍她的脑袋:“再等等。”
“等?”姣鸢不解:“小姐还要等什么?这陆府可没有一个好人,您再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姣鸢很担心,就算知道陆扶笙一个小小女子要出去单辟府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再怎么不容易,也总比呆在这个总有不怀好意的人的陆府要好。
陆扶笙想起那个总是眼带忧郁的少年陆鹤之来,笑道:“等这陆府唯一的好人回来。”毕竟当初是她答应了陆鹤之,要帮他的。
“是等大公子吗?”莲儿端了药进来,姣鸢老远闻到药味就开始扁嘴了。
陆扶笙瞧着她这模样,嘴角的笑容更大:“嗯,他已经来信,说年后三月便会回来,届时陆府的老太爷也会一并回来一趟。”
陆扶笙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看着桂妈妈眸光一闪,心中也确定了桂妈妈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那个好几年不曾出来的老太太的人,至于莲儿,应该就是一个聪明的普通丫头。
“真的吗!”莲儿有些兴奋道,一张小脸上都浮上了些许的红色。
姣鸢看着莲儿:“莲儿姐姐,你脸怎么红了?”
莲儿被姣鸢这般一问,脸更红了,赶忙把手里的药塞到了姣鸢手里:“你赶紧把药喝了吧,小厨房还熬了些许的莲子羹,我去给你和小姐都端一碗。”说罢,便逃也似得赶忙跑了。
房间里也瞬间热闹了起来,桂妈妈也看着笑得欢畅的姣鸢和陆扶笙,也跟着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外面的寒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自从上次劫花轿的事情发生以后,陆府安静了好几天。
纵然城外流言蜚语,但陆府的人却都不敢多说半句,因为现在陆敏娟只要看谁不顺眼,直接就抓着放到冰冷的湖里面泡着去了,昨儿还活生生冻死了一个多看了她一眼的丫环。
陆扶笙安静的在院儿里坐着,白天看起来就是看书写字,什么事也不多管多问,安静的很。
“小姐,外头有一个丫环一直在探头探脑的,奴婢瞧着好几天了,今天给您逮回来了。”莲儿抓着一个面色发白的丫环进了内间。
丫环抬眼看到陆扶笙,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表小姐,如今的陆扶笙,一身雪白广袖长裙懒懒的倚在暖榻上,怀里抱着一个紫檀的暖盒,三千青丝只用一根墨玉簪子随意挽在脑后,五官精致而温和,一只手拿着线装的书籍,嘴角含着些许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清贵又温和,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闺秀。
“小春?”陆扶笙放下手里的书,缓缓回头道。
小春忙跪了下来:“小春见过表小姐。”
陆扶笙还记得她当初跟随自己进宫略带跋扈的样子,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什么事?”
小春惊惶的抬起头,脖子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掐痕:“小春想求表小姐救奴婢一命。”
陆扶笙看了那掐痕几秒,心中已然明白:“你在后院待着,姬元希伤不到你。”陆扶笙回过头继续翻看自己的书。
对于陆扶笙一下就猜到了是姬元希,小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表小姐怎么知道……”
“你脖子上的掐痕很明显是个男人的手,而且据我所知,你一直在后院中,偶尔才会去前院,你模样生的不错,现在前院的丫头都快被姬元希糟蹋了个遍,如今你再过来求救命,想也不用想便知是怎么回事。”
陆扶笙淡淡道,心里却佩服陆志林真是能忍,姬元希都这般混账了,他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看来这姬元希来的目的真的不简单。
“不只是这个。”小春死死咬着嘴唇,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莲儿和桂妈妈:“奴婢想单独跟小姐一个人说。”
她知道陆扶笙的能耐,那天在皇宫就知道了,如今陆府发生了这么多事,陆扶笙却能独善其身,她想,这个表小姐肯定是不简单的。
陆扶笙微微挑眉:“莲儿去给姣鸢换药吧。桂妈妈留下。”
莲儿张了张嘴,没多说,低头退下了,桂妈妈则是转身关好了房门,站在了耳房门口,盯着外面的动静。
小春见状,这才开口:“奴婢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虽然现在他们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偷听,但肯定迟早会查到的。”
“你就这么肯定我愿意听你听来的秘密?”陆扶笙笑着抬起头。
小春一怔,死死咬牙:“奴婢只是觉得表小姐能救奴婢一命,所以才……”
“既如此,那你回去吧,你的事我不想听,刚刚才在陆府稳定下来,我也想多过几天舒坦日子。”陆扶笙淡淡道。
小春哑然:“可是表小姐……”
她想了想,的确,这件事跟陆扶笙没有关系:“若是表小姐愿意,小春愿意帮表小姐盯着蒋姨娘和二小姐。”
“你一个小丫头,能盯多少事情呢?”陆扶笙嘴角勾起。
小春盯着陆扶笙,见她一直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狠了狠心:“奴婢是丞相府安排过来的人,蒋姨娘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不少丞相府的人,奴婢想要知道她们商量的事情,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