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浔哥!&rdo;
姜浔逼近的双眼,情绪全掩在深邃的眼窝里,
&ldo;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多后怕?&rdo;
田云逐受不了姜浔的那种眼神,隐忍又深沉,带着点凶。他像溺入一片灰海,浑身僵硬到忘了要逃,失血的嘴唇嗫嚅着道歉,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ldo;我不该不跟你说,&rdo;
顿了顿,他哑着嗓子试图解释,指尖不小心和姜浔的叠压在一起,
&ldo;后来你电话打不通,人又受伤进了医院,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就让它无波无澜地尽快过去。&rdo;
姜浔拉开他的手,紧紧握住,
&ldo;你放心,姜永济活得好好的。
连他那个败类都活得好好的,你也得给我好好的,否则这辈子我都饶不了他。&rdo;
第二天一大早,姜浔开车载上了田云逐,和他们大大小小的行李。在春节期间仍旧留守在医院一线的医护人员艳羡的目光中,行驶进晨光熹微的浪漫里。
新换的车载空调暖气很足,田云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穿着一件高领米白羊绒毛衣,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晨光下格外清透。软糯又蓬松的质感恰如其分地修饰了他过分消瘦的身形。余光中随着暖风翕动的白色绒毛,是姜浔无法忽视,又落不到实处的心痒。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心情的缘故,田云逐今天的脸色也很不错,嘴角里噙着动人的浅笑。就连坐在那里的身子都是轻的,雀跃着,随着汽车不明显的颠簸,像不断咀嚼的泡泡糖,随时膨胀起快乐的气泡。
城区的俄式建筑已经在视野里消失了很久,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和深林。它们千篇一律地飞速掠过,田云逐却好像看不够似的,脊背很放松地靠在座椅靠背上,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就这样安静地开了很久,田云逐唯一的动作是偶尔回过头来看一眼姜浔,又不能看得太久。姜浔清灰的眼睛隐藏在墨镜后面,挺拔的肩背和硬硬的发茬,看几秒就要败给突突的心跳。
姜浔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ldo;到处都是雪,看不腻吗?&rdo;
田云逐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坐正了身体,
&ldo;看不腻。连大雪都迷恋的地方,谁不喜欢,&rdo;
更何况这里还有他深深迷恋的那个人。
他在膝盖上缩着手指,私吞了后半句话没有说。姜浔也不在意,眼睛遮着,只有嘴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的松弛,
&ldo;想不想听歌?&rdo;
田云逐点点头,
&ldo;行啊,想听你唱的。&rdo;
姜浔扭头瞥了他一眼才说:&ldo;要求还挺多。&rdo;
田云逐忍不住莞尔一笑,眨了眨眼睛,
&ldo;恃宠而骄呗,你答不答应?&rdo;
&ldo;想听什么?&rdo;
&ldo;想不起来,我知道的歌不多……&rdo;
身心的放松终于让他做到全然的坦诚。
&ldo;没关系,我知道的多,你就随便听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