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盯着这张脸,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他弯下腰,把床底下的书包捡了起来,当时时逾深将自己压到床上时,嫌它太碍事,便一脚踹了出去。
连上面的灰都不敢拍,他将书包的拉链扯了开来,然后拿出了上次综测考过的试卷。
一看,满江红。
他那么努力的学习,可每次一到考试,却还是在倒数几名徘徊。
看着卷面上冰冷的分数,林岁安也没多少的抱怨,他拿出穆晓阳订正过的那一份试卷,开始认真地做起了错题笔记。
已经很晚了,他困得直打哈欠,单手撑在脸上,却不敢睡,只好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逾深再次醒了过来。
身后传来一道不耐烦的怒斥之声,可嗓音还是慵懒沙哑的,带着点起床气。
“大晚上你在这装神弄鬼什么,不睡觉就给我滚出去。”
林岁安也想滚啊,可是门是锁的,他又没法开门出去。
但他始终没敢顶嘴。
林岁安慌里慌张地收拾起了书包,跟防着狼一样,时逾深看到后,嘴角一勾,笑了下。
他起床找药瓶,眼神倦怠地低着嗓说了句,“给我倒杯水。”
林岁安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时逾深防不胜防地走了过来,拿起他考了跟个位数没差的试卷,在看到分数的那一刻,几乎是三秒就笑出了声,冷嗤着,“天天在我耳边囔囔着要去上学,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学习呢。”
时逾深将卷子一甩,继续不留余地的揶揄道:“我往这试卷上随便踩一脚,都比你考的高。”
“就你这样,还想去考什么大学。”
林岁安端着水杯的手,冒了冷汗,面对时逾深的羞辱,他面色难堪,表情瞬间就凝了下来。
他嘴唇哆嗦,小声的说,“我会考上大学的。”
时逾深走了几步过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阴影自上而下地覆到了林岁安的身上。
他接过林岁安手中的水杯,喝了口,喉结滚动,笑着问,“上什么大学?婊子大学?”
我们有点暧昧了
不留情面的羞辱,让林岁安无地自容。
一张好看的脸逐渐惨白,眸子也不再黑亮,眼神死气沉沉的,没了生气。
他没再讲一个字。
婊子就婊子吧。
时逾深爱这么叫自己,就叫吧。
他又没关系的。
但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天生就是当婊子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