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停挑来挑去,最终为了稳妥选了本《周易》,想来他既喜欢看书,必然也是爱文学策论的,也不能送本不正经的书或是她看的话本子吧,总得正经一回。
这么一耽误,回去就晚了大半天,迷路就又迷在了那片沙丘,天气黑桑云停越走越急,兜兜转转就过了一个半时辰。
天色将黑,星月不显。
她只能恨恨坐在沙堆上,望着四周不见五指的黑,心里有些害怕,却无他法。
夜色渐卷云黑。
“殿下既想要铲除军营敌细,就该顺势再逼近一步,把漠北绝对的掌控权握在掌中。”牧怀生面色微沉,眼神肃暗
他与沈云谏对坐在窗边的案几上。
寂夜无声,只余一盏烛火忽明忽暗的跳跃。
“先生所言正是在下所想,漠北的统帅的确是该换一换了。”
沈云谏半数脸都浸在暗影里,都说曾经搅动朝局的第一谋士,早已雄心顿失,一潭死水。
依他之见,只不过是那些人不够格罢了。
牧怀生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每一步的毒辣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臣之拙见,未来皇图霸业当尽早拢势蓄力,战线蓄力过长,唯恐变端多生,如今要逆风翻盘,唯剑走偏锋—”牧怀生抬眼一顿。
“先生但说无妨。”
“借东风行诡道,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对方的眼睛只能看到殿下想让他们看到的。”
“借匈奴外力,蒙两方之眼,搅动朝堂,揣测人心,在三年之内立势积德,天降乱离之时,便可顺势而上。”牧怀生面色冷肃,眼底毫无人性,全然没有了在他那个徒弟面前的和善模样。
牧怀生说的隐晦,沈云谏有自己的考量,胆敢用天下人做铺垫,此计着实是过于宏大,一旦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此人心计之大,多半掺杂了几分不志怨气,过于心急了。
也是,毕竟没几年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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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两副面容,沈云谏突然想起了他那个徒弟。
他记起了今早打的那个照面,想到他那个徒弟临走留下的话。
沈云谏望向外面的月色,今夜一走,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他突然道:“牧先生的徒弟还未归?”
此话一出,本来沉重严肃的交谈瞬间变了味。
牧怀生宛若初醒般,怔愣一下后宛如恍然大悟道:“哎呦!坏了坏了……”他一拍大腿,瞬间又变回了往日那个小老头。
定睛往外一瞧,这都几更天了?
“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又犯迷糊了不成?”牧怀生急急起身,身子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现在才想起他那个出门还未归的徒弟,怪不得总觉今日忘了点什么!
“犯迷糊?”沈云谏幽幽道,有些疑惑。
“这孩子记性不好!不认路啊……”牧怀生气不成声,只差捶胸顿足。
“不认路你还让他出去?”
牧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