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岚又敲了几下。
这南临城的鸣冤鼓大半年没响起过,这突然一响,全城的百姓都觉得稀奇,全都结伴前来看热闹。
最先到的几户人家,先前都收了白岚的蔬菜瓜果。
其中一个老婆婆赶忙提醒白岚:“哎呦~这位夫人,您快别敲了,这不是鸣冤鼓,是送命鼓呀,你可不知……”
老婆婆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家儿子捂住了嘴。
“娘,您别多管闲事!”
那俩衙役又提醒了白岚一遍,“赶紧走吧!这鼓不是能随便敲的。”
正说着,潘温瑜便走了出来。
他脸上似乎还闪烁着兴奋又激动的神色,“何人击鼓?”
一瞧见是白岚,他脸上写着的兴奋二字,顿时变成了复杂。
怎会是这女子?
她方才分明还想贿赂他来着?
像这样的富贵人家,又何须他来伸冤?直接拿着银钱往上头一送,可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为何要来击鼓鸣冤?
一堆疑惑在潘温瑜的脑中肆意横行。
白岚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县令大人为民妇伸冤!”
一刻钟中,南临城县衙头时隔半年来,头一次接案。
“啪~”潘温瑜拍响裂了缝的惊堂木,“升堂!”
两边站的稀稀疏疏,连帽子衣裳都不整齐的衙役,应付着喊“威~武……”
而后,潘温瑜便问白岚有何冤情。
白岚跪着,腰杆却挺得很直。
“回县令大人,民妇要状告流人营!”
此话一出,外头的百姓都惊得合不拢嘴,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女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居然状告流人营,那里也归县衙管辖,这不是状告温大人自己吗?”
……
半睡半醒的衙役们都精神了。
真是大开眼界了,头一回见着敢状告流人营的。
跟来的车妈妈几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们方才可不知自家大娘子要告这个。
若是知晓,又怎会不拦着她?
唯独潘温瑜一人镇定自若,脸上还露出些许期待:“你倒是说说,你要状告他们什么?”
之间白岚不徐不慢问:“敢问大人,这流人营是什么地方?里头的流人都需要做些什么?”
潘温瑜还没说话,一旁的师爷便一脸怒色的教训白岚。
“你这刁妇!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县令大人问你话呢,你不回答,倒来反问?”
说着,那师爷便招呼衙役,“来人呐~把这刁民拖下去杖责二十,扔出去!”
车妈妈和尤妈妈一听,忙跪在地上磕头。
边磕头边哭喊着:“大人息怒呀,我家大娘子半月前刚临盆,这月子还没做完呢,若是杖责二十,恐怕就没命可活了。”
来拖人的衙役一听,顿时有些不忍心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那师爷却一脸神气,压根儿不搭理两位妈妈,怒骂着让他们动作快些。
一时间,亲民堂里头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