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走远了,槐出来的那座酒楼栏杆出,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的纳闷:“这个个荆氏,他不是自认很有地位,能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的吗?怎么对槐副将这么卑躬屈膝?”
应声词“诺”,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应和,“唯”,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应。刚才,槐对荆氏应“诺”,荆氏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再三作揖请槐上马车。谄媚已经不足以形容荆氏了。
大的道:“槐乃是公乘(八级)之爵,这个荆氏,不过是个公士(一级),他要是敢在槐面前嚣张,槐就敢办了他。”
小的:“哦”
荆氏府中,舞乐美酒佳肴已经摆好,酒过三巡之后,荆氏问槐:“不知将军心中因何烦闷啊?”
槐恨恨的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正在载歌载舞的舞姬吓的跪了一地。
荆氏挥挥手让碍事的舞姬下去,等人都退的差不多了,堂室中只剩下荆氏、槐,和提醒槐的那个老奴。
槐似是没有看到静静站立在阴影中的老奴一样,他怒骂道:“蒙骜那个吝啬小人,乃公为他出生入死多年,他宁愿将金币送给赵鱼那小儿去讨好他,也不愿意分与乃公。可怜我家中好女,嫁妆还都未准备齐全。”
荆氏:哦豁!
荆氏义愤填膺,好似蒙骜没分给金币的是他一般,同骂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仗着是大王的走狗,就不将人放在眼中,呸!谁稀罕呢!”
槐醉醺醺的看着荆氏,奇道:“蒙骜竟然敢看不上你?你不是经常出入太后宫中陪伴太
后的吗?他居然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荆氏:我知道你说的是好话,但这好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什么叫陪伴太后?陪伴太后的是面如冠玉的小白脸好吗
“在下不过一平民百姓,高高在上的蒙将军如何看的上在下?”
槐嘲讽道:“在乃公面前装什么平民百姓呢?你连那小孩的大木都敢偷”
“哎哟哎呦,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荆氏一听槐出口的话就吓的马上出口制止。
偷盗,在秦国,可是被列为公室告的严重罪名,是要是肉刑的。
槐嗤笑:“还小心隔墙有耳呢,我都知道了”
荆氏忙问道:“还有谁知道?”
槐不说话了,只闷声喝酒。
荆氏急的抓耳挠腮:“我的将军哎,您给在下指引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就给槐连连作揖。
槐不闻不见不动。
老奴轻咳一声,给自家主人做提醒。
荆氏果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给老奴使了一个眼色,老奴退下,等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盖着锦绣的托盘。
荆氏掀开盖着托盘的锦绣,露出下面金灿灿的金饼。
槐明显的呼吸一滞,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薅都薅不下来。
荆氏心中暗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丘八。
荆氏将锦绣重新盖上,把托盘朝槐面前推了推,笑道:“请将军为在下解惑。”此时的荆氏,已经一扫之前的低声下气和谄媚了,他从容应对,恢复了一家之主的气魄和胆气。
槐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改盯着荆氏,看了好一会,才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荆氏也捋着胡须跟着他从容不迫的笑。
等笑完了,槐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拍着荆氏的肩膀对他道:“好,好,好!既然蒙骜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将那些大木就藏在栎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