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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尽言摆摆手：&ldo;愧不敢当。倒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让马大人笑话。&rdo;马大人摇摇头：&ldo;有志不在年高，莫师傅不必谦逊。&rdo;俞思冕道：&ldo;我方才听马大人的意思，朝廷似乎是要出远洋？&rdo;马大人笑道：&ldo;今上似乎是有这么个打算。&rdo;俞思冕点点头，转头对莫尽言道：&ldo;小莫，这下不得了了，你造的船还能去南洋呢。&rdo;马大人道：&ldo;也未必就是南洋，可能会去周边各国看看，也可能走得更远。&rdo;俞思冕装出分外兴奋的样子：&ldo;那真是太威风了。&rdo;马大人点头笑道：&ldo;的确如此。那就有劳莫师傅了，希望能尽快看到船只。&rdo;82、小别因为钦差突然造访，俞思冕和莫尽言的计划被打乱了，他们原本准备第三日去拜望江城夫妇，然后即刻返回福清的。现在钦差大人到了，莫尽言又被赶鸭子上架任了万斛船的主设计，这么一来，他就不能离开了，起码不能在钦差离开之前走。俞思冕拖了两天，发现钦差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他是有官职在身的，沐休和旬休时间已经过期了，不能无休止地等下去，所以得先回去上衙。不得已，两人又要被迫分开一段时间。这是他们结契约之后第一次分别，两人心中都万分不舍，俞思冕抱着莫尽言，吻着他的颈脖：&ldo;言儿，等钦差一走，你就赶紧回来。&rdo;莫尽言闷闷答话：&ldo;嗯。真不想让俞大哥走。&rdo;俞思冕用脸贴着他的脸：&ldo;我也不想走，但是这假期已经逾期了，不能无休止拖下去。言儿你自己在这边，要小心谨慎。我看那个马大人似乎很欣赏你，你跟他聊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rdo;莫尽言点了下头：&ldo;我知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我想早点回去。&rdo;俞思冕心里其实老大不乐意莫尽言留下来，现在反而要来劝莫尽言：&ldo;没事，他们很快就走了。我先回去，让陈良留下来照看你。&rdo;&ldo;还是算了吧，你很多事情都离不开陈大哥。&rdo;莫尽言迟疑了一下。俞思冕笑道：&ldo;没关系，陈良在，我才放心。要确保言儿万无一失才行。&rdo;莫尽言点点头：&ldo;那好吧，希望我能尽快回去。&rdo;俞思冕吻吻他的额头：&ldo;言儿别害怕，很快就能见面了，我等你回来。&rdo;莫尽言抱住他的腰，十分不舍。俞思冕在他耳边笑道：&ldo;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明天我要回去了，亲热一下好了。&rdo;莫尽言红了脸，没有拒绝，通常出门在外的时候，他们都不行房事的，觉得在别人的地方不好意思，但是分别在即，想到要分开那么久，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这天晚上，俞思冕压着莫尽言变着花样做了三次，直到莫尽言不断求饶为止。莫尽言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俞思冕还爬起来，去打了水来给莫尽言清理。清理完毕，俞思冕抱着莫尽言，一边吻一边轻唤：&ldo;言儿，言儿。&rdo;莫尽言睡得迷迷糊糊，懒得答话，只是向俞思冕怀里靠了靠，两人温热的肌肤相贴，舒服得他哼了哼。俞思冕笑起来：&ldo;言儿，我想把你变小，揣在怀里带回去。&rdo;俞思冕自然不能将莫尽言打包带走，他很想一直将莫尽言拘在自己身边，但莫尽言是一只雄鹰，不是一只家雀，自己怎么能够折断他的翅膀，让他不能施展才华和抱负？而他自己，也是想要看到这块珍宝熠熠发光的，而不是明珠蒙尘。送走俞思冕，莫尽言情绪有些低落，他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闲逛散心，遇上了也在散步的钦差马大人。陈良不在莫尽言身边，莫尽言想起俞思冕的叮咛，便想是否假装没看见，转头回去算了。然而马大人远远看见莫尽言，便笑吟吟地迎上来打招呼：&ldo;莫师傅早啊。&rdo;莫尽言不好不理，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ldo;马大人。&rdo;马大人笑道：&ldo;我正好想去找莫师傅聊聊，现在碰上了就不用特意去找了。莫师傅有空吗，陪我坐坐？&rdo;莫尽言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马大人带着莫尽言去了他的住处，跟莫尽言住的一样，也是个客房小院，院子坐北朝南，朝向很好。马大人在院子中间的露天茶桌旁坐了，嘱咐下人上茶，一边喝茶，一边晒太阳，倒也显得随意，让莫尽言不自在的心思稍稍放松了些。莫尽言只喝茶，不说话，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马大人喝了一口茶：&ldo;福建真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好茶尤其多。这极品大红袍，平日在京中也难得一见，没想到这里居然喝上了。&rdo;莫尽言端起来一看，汤色橙黄明亮，轻轻嗅一下，一股馥郁的兰花香扑鼻而来，轻啜了一口，甘甜清香，余韵悠长，笑道：&ldo;果真有岩韵，是真正的大红袍。&rdo;马大人拊掌笑道：&ldo;幸好莫师傅懂茶，也不枉费周大人送给我的这包好茶，不然真是让我这老牛嚼了牡丹，太不识风雅了。&rdo;莫尽言红了脸，他其实也并不多么懂茶，陈良是个懂茶的，莫尽言跟在俞思冕身边久了，自然也就从陈良那儿学了点茶道：&ldo;马大人谦虚了。&rdo;马大人笑道：&ldo;不是谦虚，这确是事实。莫师傅今年贵庚啊？&rdo;莫尽言心里打了个突，说道：&ldo;二十一了。&rdo;他才过了二十周岁不几天，担心人家嫌他年纪小难当重任，便往大说了一岁。&ldo;那还真是年轻有为。&rdo;马大人惊叹道，倒也没看出来有轻视的态度，&ldo;小莫师傅应当是有家学渊源吧，否则怎会有如此见地，居然能够设计出万斛船。小莫师傅进船厂多久了？&rdo;莫尽言犯了难，不知道怎么答，他还没跟林师傅商量一下措辞呢，这马大人究竟有没有去跟林师傅打听过自己的情况呢，而林师傅又是怎么说的呢？犹豫了很久，突听得马大人笑道：&ldo;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rdo;莫尽言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老老实实道：&ldo;我是今年才入的船厂，算得上是有家学渊源吧，祖上都是造船的。&rdo;马大人笑道：&ldo;我一见到那艘万斛船，便知道莫师傅来历不会简单。朝廷征集万斛船的方案，京城龙船厂忙了好几个月，依旧尚未有确切的方案，我本来对此行也并没有抱多大的信心，但是莫师傅给了我一个惊喜。&rdo;莫尽言红了脸道：&ldo;其实我这个还只是一个船模，到底能不能造出来大船，我也没法保证。&rdo;马大人笑了笑：&ldo;这个不怕，既然已经有了大框架，余下的便都是细节，我相信莫师傅和船厂的师傅们都能克服这一点小困难的。哪怕是所需的时间更长一点，这也是无妨的，只是我们一定需要这万斛船，就有劳莫师傅多费心了。&rdo;莫尽言心下有些感动，这个马大人还算是通情达理之人：&ldo;那我定然尽心尽力促成这万斛船的建成。&rdo;马大人笑着点了点头，亲自给莫尽言倒了一杯茶：&ldo;莫师傅可也信回回教？&rdo;&ldo;啊？&rdo;莫尽言吃了一惊，&ldo;不，我不信这个。&rdo;福建这一带，信回回教的不少，但是莫尽言却是不信这个的。马大人笑了起来：&ldo;我见莫师傅的面目，颇有点像回回人，以为你也是回回人。&rdo;莫尽言伸手抓了抓脑袋：&ldo;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爹娘去得早，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祖籍是哪里。&rdo;马大人有些歉意道：&ldo;对不住，说到你的伤心事了。那莫师傅的造船技术是同谁学的？&rdo;莫尽言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ldo;小时候随父亲学了一点，后来都是自行摸索着学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