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仰听闻这话,不明就里的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记录本放到同事手里,走出了屋子。
路静芝正焦急的站在院子里,一见到岳仰过来,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怎么回事啊妈?”
路静芝来不及解释,只能一边走一边说:“你陈爷情况不太妙,送医院了,你赶紧和我过去看看。单位这边我帮你打好招呼了。”
闻言岳仰脸色一怔,顷刻间心中似乎刮起了一场海啸似的,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路静芝的衣袖:“妈你说什么?陈爷住院了吗?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也,只听说你陈爷今早就呼吸困难,后来远远叫了救护车,我这不是怕……情况紧急,就来这找你一块去医院,免得你见不着最后一面。”
“不会的!”
岳仰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扯了一道,疼的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她和路静芝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这一路上岳仰都不敢想其他的事情,甚至连陈泊远都不敢想,更不敢想陈爷的模样。她只是一味的祈祷,祈求着上天一定一定要给他们机会,陈爷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毫无压力,病痛肯定会少的。
而且陈泊远都还没有成家,他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他呢?
不可能的!
岳仰和路静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住院部,路静芝看了一眼示意了一声:“我去楼上问问护士,看在哪个病房,你就在这等等我。”
说完也不给岳仰开口的机会,路静芝三两步就跑到了楼梯上去。而岳仰则环顾了下四周,打算也去询问下护士。
当她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陈泊远侧对着自己,手中捏着一根烟,毫无表情的脸在此刻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温度,让岳仰只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随着他从窗口弹烟灰的间隙,陈泊远无意间看到了岳仰。
只一眼,他脸上的晦暗便消失了。
他直接上手掐了烟头,将其丢弃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面带笑容的走到岳仰面前:“仰仰。”
岳仰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来发问,不管陈爷怎么样,眼前这个人总是最痛的。
她攥紧了双手,双手环住陈泊远的腰身,将他牢牢的抱在自己怀里,随即拍了拍他的后背:“泊远哥,陈爷没事吧?”
陈泊远轻轻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恩,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别担心。等晚点他醒来后就可以回家了。”
“这么快吗?真的可以回家?没事了?”
岳仰有些不敢置信,放开陈泊远后对着他的眼睛直直的询问。
只见陈泊远很肯定的点头回应着:“真的没事了,虚惊一场,回家好生休养着就可以。”
听闻这话,岳仰总算是放了一些心,但那颗悬着的心总归是没有落地。
因为她也知道,陈爷本就是身患绝症的人,陈泊远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报忧。但该庆幸的是,陈爷现在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想象中的情况那么糟糕。
正要开口,路静芝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远远!你在这呢,你爸爸怎么样了?”
陈泊远看到路静芝焦急的样子,连忙缓和了语气和她说了下情况,听闻没什么大事后连连点头,招呼着岳仰去病房里瞧瞧。
现在陈爷已经睡过去了,但脸色不太好,而且病人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让岳仰总觉得心里不安。看着看着心里就跟堵了一道墙似的难受。
但在陈泊远面前,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后来过了几个小时后陈爷醒了,并且也依照医生的嘱咐拿了点药便离开了医院。路上陈爷和路静芝有说有笑,并且还变着法子和岳仰开玩笑,一切的虚惊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可岳仰这心里发虚,隐隐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到家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陪着陈爷看电视聊天,趁着陈泊远上厨房忙活的时候岳仰从电视机旁边拿过一副象棋:“陈爷,要不我陪你下盘棋?没准啊下一盘棋就能吃饭了呢!”
陈爷开心的露出笑容:“好啊,来来来。”
于是岳仰满心欢喜的将棋子都给摆上,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下棋,说着说着陈爷就开始说起了一些让岳仰感到心慌的话。
“仰仰,你和泊远的人生路还长着,人只要活着,就没什么想不开的事。你和他都开开心心的过,小别扭什么的呢也只是生活的调味剂。”
“之前泊远还说要将这房子给我重建一下,说是太老了怕不牢靠,你说这好好的不需要花那些冤枉钱。但是我想想吧也是,这人一旦老了旧了身体也不行,这房子也是一样的道理。过上一些时日,我让远远把这屋子重新修缮一下,以后他结婚了也能落得一套新房子,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