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历史在不经意间开始发生改变,仿佛蝴蝶轻轻挥动了一次翅膀,逐渐卷起了滔天巨浪。但此时此刻,身在漩涡中的人物们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宋金如今的边境线上,或者说是宋朝与伪齐的边界线。空气中充满着哀怨,肃杀以及悲鸣。靖康之耻虽然过去十年,但还未被人们忘记,至少没有被深处北方的人民忘记。因为他们在经历着奴隶的命运,丢失故土的耻辱。在这片金国所立伪齐的土地上,到处被鲜血染浸,被哀嚎占据。
齐国边境的两座城池,一座叫颍昌,一座叫淮宁。两地都曾经是宋朝的繁华胜地之地,可惜时光如梭,如今以及破败不堪。城上插着的箭头还未收拢干净,鲜血染着城墙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臭味。虽然抱怨负责清洗城墙的士兵偷懒,可今天洗干净了,明天又被染上了。主官们也不好责备,只是在不停的抱怨战争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曾经的宋兵,现在的齐兵,把守在颍昌的城门口。一身破破烂烂的盔甲,实在是让人不免有些担心,这些人究竟能不能守住城池。
“李哥,听说宋朝又要议和了。”把守城门的宋小二问道。
名叫李哥的中年人还并没有说什么,宋小儿旁边另一人却吐槽道:“你哪来的消息,你看看对面军营的情况,像是要停战的样子嘛。”
“你这都不知道,听说圣上在金国那边驾崩了,宋朝那边的皇帝想要圣上的遗体归国,所以只能恳求金国议和。”
虽然宋徽宗早已把皇位给了宋钦宗,但是时间毕竟太过短暂,而且两人还都被金国掳走了,所以中原这里的百姓还是习惯称宋徽宗为圣上。
“我去,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李哥,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那人激动的问道,这要是真的,他们就不用在担心打仗的事情了。
“哎,应该是真的。我前些天听监司大人家的小厮说过,说什么宋朝派了一位侍郎去金国议和。”名叫李哥的人叹气说道。
“李哥你叹什么气啊,不打仗我们就不用担心安全了。整天这样提心掉胆的,生怕第二天宋军攻来。”
“呵!”李哥冷笑一声,在宋朝是能安稳乐业,可如今这里是齐国,金兵遍地,普通人想要安稳生存恐怕是痴人说梦。至于指望齐国帮扶,别说笑了,像他们这种大头兵不祸害百姓就算好的了。而且齐国的情况也不好,恐怕都快要被金国废掉了。
从李哥的想法中也能看出如今齐国百姓的生活状况,可惜那些逃到南方的宋人早已忘记了北方的仇恨,沉迷于南方的犬马之中。当然,如今却有了少许的不同。
距离颍昌城数里的一座军营里,大量的人马在不停的操练。虽然训练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了前几日的气势。士兵挥舞的刀剑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负责训练的将领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因为已经有大量流言传到了这座军营。
“当今皇帝陛下不想打了,想要赎回先先帝的遗体!”
“宋金已经开始议和了!”
“朝廷已经派出大臣出使金国了。”
虽然岳飞已经在尽力控制这些流言,但还是无可奈何。
不少来自北方的士兵对此感到气愤,也感到更加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的家乡正在北方被金人肆虐,他们的族人被金人羞辱,而他们却无能为力。领兵的将领对此也是深有抱怨,不打仗哪来的战功。没有战功,怎么能出人头地。在宋朝,最头顶的将军都不受皇帝待见,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将领呢。所以每个人想要的利益或有不同,但每个人都有一个目的:北伐中原!
但令人绝望的是,哪怕北伐的利益很大,但皇帝却是根本不想打。
“二狗,过来休息会,别整理那些箭头了,你跑来跑去的烦不烦。”一个年老的士兵坐在一处阴凉处,对着忙碌的新兵骂道。
“胡哥,江统领说了马上就要打仗了,必须得在七天之内修复好这些箭头。”新兵陪笑着说道。
老兵看着新兵这一脸单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这新兵上了战场就是炮灰的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相信,这要不是他家乡那边的人,他才懒得管呢。
老兵把新兵强行拉了过来,问道:“你他妈是不是傻,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打仗?”
二狗一脸疑惑的说道:“北方都被金狗占了,难道不打仗夺回来?岳将军不是说了,要一直在积极备战啊直至收复中原啊。”
老兵听到岳将军三个字,脸色也是一肃,随即又叹息道:“我待在军营也快有二十五年了,从宗泽大人到岳飞将军,可以说是一直在抗金战场了。这么多年,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仗啊,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二狗更疑惑了:“胡哥,你这说什么鬼话呢,我怎么越听越不懂呢。你说的是军营里面的流言吧,不是早就被岳将军澄清了嘛,那就是金狗瞎传的而已。”
“哎,我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这么多年在军营里能够感觉出来。金狗这次来的气势与以往不同,恐怕不会轻易开战。金国不开战,我宋朝就更不会了。”老兵摇了摇头,他自跟随宗泽大人起兵以来,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十仗了,什么时候会打,什么时候不会打,他早已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宗泽大人当年拼了命的想要北伐,可结果呢!正因如此,他才主动要求调到看守武器库这样的闲职。无他,太过失望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