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红。”王知诤语气里带点心疼,轻轻碰了发红处一下,“疼吗?”“咝——”陈淮倒吸一口冷气,紧着声音特别爷们地回道,“还行。”“逞强。”王知诤不敢苟同,他可是听到他的抽气声了。于是堂堂王总便半蹲在陈淮脚下,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给他的脚踝推了一会跌打油。陈淮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只看到他下垂的睫毛,透着一股温柔。抽完一支烟回来的游览车师傅见状也是感慨:“哎哟,现在这么好的领导可不多见了。”陈淮:“……”这位大爷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真相比较好。“还是去看医生吧。”王知诤还是不放心。“不用不用。”陈淮晃了晃脚,“看,没事了。”“别乱动。”王知诤捏住他的小腿。陈淮叹气:“大家难得出来玩一次,我不想扫兴。”山里没有医院,如果要看医生,就要驱车到市区去,势必要脱离大部队。自己一个小职员,在不在倒是不要紧,但是王知诤是受大家喜爱的高管,吴蒂琳她们一帮女同事更是对王总的温泉之旅充满了期待,陈淮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了他在大家眼里的形象。王知诤一脸的理所当然:“别人扫不扫兴有什么关系?当然是你比较重要。”陈淮心里一暖,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单脚站了起来,说道:“真的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先回酒店休息,要是还疼再去看医生?”王知诤见陈淮态度比较坚持,不情不愿地同意:“那好吧。”王知诤开着车和陈淮一起先行返回酒店。到了酒店门口,王知诤停好车,陈淮推开车门正要下去。“等等。”王知诤说道,下车绕到陈淮一侧,背对他,双手向后展开,道,“我背你进去。”陈淮哭笑不得:“老王,我没有那么脆弱。”王知诤不说话,继续用背部对着他,双手还保持着准备接住他的姿势,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态度。“老王,我很重的。”陈淮无奈地说明。“嗯。”王知诤闷闷地应了一声,“很重,也很贵重。”陈淮感慨:“你是打算把我卖个好价钱吗……”他嘴上虽然继续调侃着,但是也感受到了王知诤的坚持。“你小心点,撑不住就说声。”陈淮边说边攀到王知诤的背上。王知诤身体一沉。陈淮果然不是危言耸听,他虽然看起来削瘦,但是好歹也是身高马大的大男人,还是比较有分量的。王知诤却二话不说,背着他有些摇晃地往酒店里走去。酒店大堂里空空的,只有前厅和门童守着,一个门童飞奔上来:“先生,需要帮忙吗?”王知诤声音有些发紧:“帮忙按电梯吧。”“好好。”门童说道,惊疑不定地又跑向电梯。“要不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走的。”陈淮有些不好意思。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淮。”靠,真是阴魂不散。陈淮无语地看着从大厅一侧的咖啡厅走过来的陆玉歌。咖啡厅和大厅之间用一些装饰隔开,所以他一时还真没注意到那边有人。他记得大学分手后,他们还是一个专业的,但是碰面的机会都没这么多。他感到王知诤双臂一紧。陆玉歌疑惑地看着陈淮和王知诤的姿势,陈淮心虚地把伤脚架到另一只脚上,试图转移话题:“老王你看,我的脚快好了耶。”王总显然没那么容易被带着走,又把话重复了一次:“驾?”陈淮一脸嫌弃:“老王你是复读机吗?”干嘛老重复说一个字。王知诤似笑非笑:“你这是想往我身上骑啊?”“唉唉唉,你这就恶人先告状了哈!”陈淮表示不服,“刚刚明明是你非得让我骑的。”王知诤:“……那叫背。”陈淮摊手:“都一样。”王知诤阴险一笑:“那我让你看看真正的骑和背有什么不一样。”话音一落,王总便早有预谋地一个猛虎下山,嗯,在陈淮眼里是一个标准的恶狗抢屎姿势,直接扑到陈淮身上。陈淮只觉得一阵眼热,这个姿势何等眼熟。不就是魏来秋赖在王总家的第一天晚上王总霸王硬上弓时候的姿势吗?那一次他被一个泰山压顶差点没背过气去。此番王知诤故技重施,人还没压上,陈淮已经先大叫了出来:“啊啊——”咦?结果王总显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没有直接砸他身上,而是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自己双膝撑在,跪在陈淮腰的两侧。如果老虎捕获猎物一般,把陈淮紧紧控于身下。果然是一个标准的“骑”姿。“老王啊——”陈淮语重心长,“有没有人告诉你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当然没有,我就骑过你一个。”王知诤说着,低下头开始啃陈淮脖子。“你悠着点啊,你要是啃出火来,我现在的状况可没法和你来一发啊!”陈淮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王知诤这个残酷的事实。王知诤果然一僵,恨恨地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地咬了一口。“嗷——别用力,会被人看到的。”陈淮泪流满面,平时就算了,现在一帮同事一起泡温泉,自己脖子上莫名其妙多个草莓,指不定同事们会怎么脑补呢。王知诤却不管不顾:“就是专门给人看的,最好能让陆玉歌看到。”空气里蓦地安静下来。半晌,陈淮率先打破了沉默:“唉,原来你在意这个啊?”“不够明显吗?”王总倒是承认得爽快,还幼稚地撇开脸。陈淮笑笑,伸出双手托住王知诤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扭了出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不用放在心上。”王知诤不以为然:“他看起来可不是这么想的。”陈淮:“他怎么想的重要吗?”“不重要。”王知诤这次回得毫不犹豫,他低头看着陈淮,两人双目互相凝视,眸色深沉,“但是他实在太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