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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ldo;你有兴趣吗?&rdo;

&ldo;我可以&lso;测试&rso;女歌迷吗?&rdo;

&ldo;你这个色坯，&rdo;萝西开心地说，&ldo;不行，除非我先跟摇滚明星上床。说真的，你想做吗?我说乐团道具领班之类的。&rdo;

她是认真的，她确实想知道。&ldo;想啊，我会做，毫不考虑。听起来很棒，可以旅行，听好音乐，又不会无聊……问题是我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rdo;

&ldo;为什么?&rdo;

&ldo;哎，你少来了，都柏林有多少乐团请得起道具领班?你认为这些家伙行吗?&rdo;我朝火星唇膏撇撇头，他们看起来连回程的公车钱都没有，更别说雇帮手了。&ldo;我敢打赌他们的道具领班是某人的弟弟，负责将鼓塞进某人老爸的厢型车后座里。

萝西点点头。&ldo;我想灯控也一样，每年就那么几场演唱会，肯定只要有经验的老手。没有课程可以上，也没地方实习，什么都没有，我查过了。&rdo;

&ldo;我想也是。&rdo;

&ldo;所以，假设你真的打算跨出去，无论如何都想做的话，你会选择从哪里开始?&rdo;

我耸耸肩说：&ldo;这里不可能，伦敦才行，利物浦或许可以，总之是英格兰。找个养得起人的乐团边做边学，再慢慢往上爬。&rdo;

&ldo;我的想法和你一样，&rdo;萝西喝一口酒，靠回凹壁看乐团表演，接着平铺直叙地说，&ldo;那就去英格兰吧。&rdo;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看她，发现她眼睛眨也不眨，于是我说：&ldo;你是说真的?&rdo;

&ldo;嗯，没错。&rdo;

&ldo;老天，&rdo;我说，&ldo;真的?不是开玩笑?&rdo;

&ldo;千真万确，为什么不呢?&rdo;

萝西的话仿佛在我心里炸开一整座烟火工厂。鼓手猛力敲打歌尾的节奏，有如一连串华丽爆炸撼动我的骨头，让我眼花撩乱。我说（我竟然只挤得出这一句）：&ldo;你老爸会气翻了。&rdo;

&ldo;一定的，那又怎样?反正他发现我们还在一起，还不是会气翻?但起码我们不用在这里听他发飙。这又多了一个理由去英格兰。天高皇帝远。&rdo;

&ldo;当然，&rdo;我说，&ldo;没错，老天，我们要怎么……我们没钱，要钱才能买票，还有住的地方，还有……天哪。&rdo;

萝西一条腿晃呀晃的，目不转睛看着我，脸上却露出大大的笑容。&ldo;我知道，你这个傻瓜蛋，我又不是说今天晚上走。我们必须存钱。&rdo;

&ldo;那得花上几个月。&rdo;

&ldo;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rdo;

也许是酒的缘故，我感觉酒吧裂了，墙壁色彩缤纷，都是我没看过的颜色，地板随着我的心跳上下震荡。乐团来一个花哨收尾，主唱将麦克风扯下额头，听众随之疯狂，我跟着鼓掌。酒吧瑞安静下来，所有人（包括乐团成员）都朝吧台移动。我说：&ldo;你是认真的，对吧?&rdo;

&ldo;我一直这么跟你说啊。&rdo;

&ldo;萝西，&rdo;我放下酒杯，凑到她面前，膝盖贴着膝盖说，&ldo;你之前想过吗?彻彻底底想过?&rdo;

她又喝了一大口酒，说，&ldo;当然，我已经想了几个月了。&rdo;

&ldo;我一点都不晓得，你完全没说。&rdo;

&ldo;我要确定才说，现在我确定了。&rdo;

&ldo;为什么?&rdo;

她说：&ldo;因为健力士的工作，就是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只要我还待着，我老爸就会千方百计把我弄进入，而我迟早会放弃坚持，顺他的意。因为他说得没错，你知道，弗朗科，这是个大好机会，多少人拼了命想进去。一旦进去，我就出不来了。&rdo;

我说：&ldo;一旦离开，我们就回不来了，你和我都是。&rdo;

&ldo;我知道，但重点就在这儿。不然我们要怎么在一起‐‐好好在一起?我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不希望未来十年还有老爸成天跟在我屁股后头，不放过任何扭断我们脖子的机会，直到终于发现我们很幸福才罢手。我希望我和你有个好的开始：做我们想做的事，两个人一起，没有你或我的家人干涉我们的生活，只有你和我。&rdo;

灯光变了，有如深海般迷蒙。我背后传来女孩的歌声，低沉、沙哑而浑厚。缓缓转动的金黄与绿色灯光下，萝西似乎成了美人鱼，仿佛光与颤色织成的幻象。我忽然好想抓住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消失在我手中。她让我屏息。

这个年纪的我们，女孩依然比男孩成熟，男孩唯有靠着实现女孩的渴望才能成为男人。我从很小就知道自己要的不只是老师对我们的评断，不只是工厂和排队领失业救济金，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可以离开，亲手打造我要的一切。

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人无药可救，我每回咬紧牙关走进家门，我的心就有一小块被扫射成碎片，但无论我再气、再怒，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一走了之。直到现在，当萝西需要我赶上她的脚步，我才恍然大悟。

我说：&ldo;我们上吧。&rdo;

&ldo;老天，弗朗科，慢一点!我又没叫你今晚做决定，只是要你想一想。&rdo;

&ldo;我已经想好了。&rdo;

&ldo;可是，&rdo;萝西顿了一会儿才说，&ldo;你的家人，你走得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