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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我在角落找到洁琪，博帝叔叔正在和她咬耳朵。我装出难过得快要崩溃的神情，将她从博帝叔叔的汗湿双手中解脱，带到卧房把门关上。卧房漆成了桃红色，所有空着的表面都摆着陶瓷小玩意儿，显示老妈缺乏远见。房间里飘着咳嗽糖浆和另一种东西的气味，应该是药，而且味道很浓。

洁琪瘫在床上。&ldo;呼，&rdo;她用手扬了扬，长吁一口气说，&ldo;真是谢啦，老天，我知道不应该背后说人坏话，但他是不是从出生之后就没洗过澡?&rdo;

&ldo;洁琪，&rdo;我说，&ldo;怎么回事?&rdo;

&ldo;什么怎么回事?&rdo;

&ldo;屋子里有一半的人都不跟我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我没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有很多话好说，这是怎么回事?&rdo;

洁琪挤出既无辜又狡黠的神情，有如偷吃巧克力被抓到的小孩。&ldo;你离开了那么久，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二十年没看到你，只是觉得有点尴尬。&rdo;

&ldo;骗人，难道因为我现在是警察?&rdo;

&ldo;哦，不是，也许有一点，可是……你就不能不管吗，弗朗科?你怎么不想或许是你自己疑神疑鬼?&rdo;

我说：&ldo;我需要知道怎么回事，洁琪，别糊弄我。&ot;

&ldo;老天，你放轻松一点，我又不是嫌疑犯，&rdo;她摇摇手中的苹果酒罐说，&ldo;你知道家里还有这个吗?&rdo;

我将健力士递给她‐‐我几乎没碰。&ldo;好了，快点。&rdo;我说。

洁琪叹了口气，双手转着啤酒罐说：&ldo;你也知道忠诚之地这个地方，只要有机会蜚短流长……&rdo;

&ldo;他们就会像秃鹰一样蜂拥而上，但我怎么会变成他们今天的大餐?&rdo;

她不自在地耸耸肩。&ldo;萝西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遇害，凯文在你回来之后两天被杀，而你却要戴利家不要报警，有些人……&rdo;

她没有往下说。我说：&ldo;跟我说你是开玩笑的，洁琪，跟我说忠诚之地没有说我杀了萝西和凯文。&rdo;

&ldo;不是所有人，只是有些人。我认为‐‐弗朗科，听我说‐‐我认为他们自己也不相信，他们这么说只是为了效果‐‐说你为什么会离开，会当警察等等。别理他们，他们只是喜欢加油添醋，就这样。

我忽然发觉自己还抓着洁琪的空酒罐，而且捏得不成形状。我不奇怪球，王或重案组的其他帅哥这么想，甚至卧底组有人怀疑我也无所谓，但我却惊讶我老家的人也这么想。

洁琪紧张地望着我。&ldo;你懂我的意思吗?再说，可能伤害萝西的家伙应该是本地人，大伙儿不希望认为‐‐&rdo;

我说：&ldo;我也是这里人。&rdo;

沉默。洁琪伸手想碰我胳膊，但被我拨开。房里光线不够，角落堆了太多暗影，感觉咄咄逼人。客厅里所有人扯开破嗓，跟着霍利&iddot;汤米齐声高唱：&ldo;生活使我受苦，漱口让我头昏脑涨，都柏林不断改变，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rdo;

我说：&ldo;他们当着你的面指控我，你竟然还让他们进门?&rdo;

&ldo;你别笨了，&rdo;洁琪火了，&ldo;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你以为他们敢吗?说了一定被我剁成碎片。他们只是暗示。诺兰太太对卡梅尔说你很冲动，莎莉&iddot;荷恩跟老妈说你向来脾气火爆，她还记得你揍了奇皮的鼻子&rdo;

&ldo;那是因为他欺负凯文，妈的，我才会揍奇皮。我们那时才十岁，拜托。&ot;

&ldo;我知道。别理他们，弗朗科，别让他们称心如意。他们那群蠢蛋，他们再怎么添油加醋也还是嫌不够。这就是忠诚之地。&rdo;

&ldo;是啊，&rdo;我说，&ldo;这就是忠诚之地。&rdo;房外更多人唱和，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合音：&ldo;铃啊铃啊铃，灯光渐渐熄灭，我还记得那古老的都柏林……&rdo;

我靠回墙边，双手捂脸，洁琪喝着我的健力士，不时斜眼瞟我。后来，她试探地问：&ldo;我们出去吧，好吗?&rdo;

我说：&ldo;你问过凯文，他那时想跟我说什么吗?&rdo;

洁琪的脸垮了下来。&ldo;哦，弗朗科，对不起‐‐我本来想问，只是你说‐‐&rdo;

&ldo;我知道。&rdo;

&ldo;他最后还是没有跟你联系上?&rdo;

&ldo;对，&rdo;我说，&ldo;没有。&rdo;

又是短暂的沉默。洁琪再说了一次，&ldo;对不起，弗朗科。&rdo;

&ldo;这不是你的错。&rdo;

&ldo;其他人一定在找我们了。&rdo;

&ldo;我知道。再待一分钟，我们就出去。

洁琪将啤酒罐递给我。&ldo;去你的，我需要更棒的东西。&rdo;窗台下有一块松脱的地板，我和谢伊从前都将香烟藏在那里，不让凯文发现。当然，老爸也知道。我伸手进去，拿出一瓶半满的伏特加，豪饮一口之后拿给洁琪。

&ldo;天哪，&rdo;她说，看来真的吓了一跳，&ldo;不过，有何不可?&rdo;她接过酒瓶，淑女似的喝了一口，揩了揩唇膏。

&ldo;好吧，&rdo;我说完又灌了一大口，将酒放回原本藏着的小洞。&ldo;可以出去面对那一票暴徒了。&rdo;

这时，卧房外的声音突然变了。歌声很快停止，交谈也随即消失，一个男的低声忿忿说了什么，一张椅子喀喳撞墙，老妈开始像报噩耗的女妖精和汽车警报器似的尖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