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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怎么没人来管管她爸和她后妈啊?&rdo;我有点气愤。

&ldo;哪家不打孩子?这种事别人怎么好管?再说，她的爸爸和她的后妈都是不讲理的人，动不动就要和邻居吵架、打架，谁也不敢去惹他们!有一天，她爸和她后妈又对她大打出手，打得非常凶。他们家的邻居实在看不下去，就过去劝，后来被他们夫妻给轰出来了。原来是她的小妹妹生了病，她后妈不让去医院看，她就偷了家里的钱准备偷偷去给妹妹买药，不想被发现了，她爸和她的后妈就拼命打她。用竹条抽得她满身是血，她后妈还拿大棒子来打她，河边的许多人家都过去劝，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了他们夫妻。不过，他们还是不肯送她的小妹妹去医院，也不给她治伤，把她关在家里了事。后来半夜里，大概她的小妹妹病得重了，她去恳求她后妈，被她后妈扔出了家门。她自己伤得也很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失足，她就掉进她们家前面的河里淹死了。第二天，人家才发现她从河里浮起来，她们家的大门上还留着她的几个血手印呢!……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rdo;腾阿婆黯然。

&ldo;那她的小妹妹呢?&rdo;我追问。

&ldo;几天以后，也病死了!当时，她们家的邻居都说这夫妻俩真不是人，两个孩子等于都是被他们逼死的!&rdo;

&ldo;那，后来还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rdo;常道长问。

腾阿婆苦笑：&ldo;当然有，不然这件事我怎么会记忆这么深刻，一点细节也没忘记!后来，有一天晚上，她们家的老房子突然塌了，把那对&lso;狼心狗肺&rso;的夫妻都压死在里面了!&rdo;

听到这样的结果，我心里很高兴，就插嘴说：&ldo;这也许是因为房子太老了，有什么奇怪?&rdo;

&ldo;哪儿呀!房子塌的时候，就有人看见有个穿紫红衣服的女孩，提着一只古怪的红灯笼，穿墙而出，然后就不见了!随后两年，虽然还有人看见过她提着灯笼，在河边走来走去，大家都胆战心惊的，不过一直没发生什么事，慢慢地她也不出现了，大家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rdo;

常道长皱皱眉头：&ldo;紫红衣服，提着红灯笼?奇怪!腾阿婆，她死的那天，穿着紫红的衣服吗?&rdo;

腾阿婆脸上充满了怜悯的神情：&ldo;唉!哪里是什么紫红的衣服啊!她那天被打得满身是血，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早分不清了!所以只好说是穿紫红的衣服了!&rdo;

啊?!原来是血衣啊，怪不得我看见她就觉得冷!真可怜!

&ldo;那她活着的时候喜欢红灯笼吗?&rdo;常道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ldo;红灯笼?不知道。反正她活着的时候，没看见她碰过。&rdo;

常道长又问：&ldo;她家以前挂过灯笼吗?&rdo;

&ldo;我们这儿都不兴挂红灯笼的，这习俗是北方盛行的。她们家也没挂过红灯笼!&rdo;

&ldo;这就太奇怪了!她为什么要用红灯笼呢?&rdo;常道长眉头紧锁，苦思起来。

我忍不住问：&ldo;常道长，她用不用红灯笼跟现在这件事有关系吗?&rdo;

&ldo;当然有。而且大有关系!&rdo;常道长刚想给我们解释，一个小孩跑进来对着我和小华就嚷：&ldo;小星姐姐，小华，快去看啊!河里又有两个孩子淹死了!&rdo;

&ldo;什么?&rdo;大家大吃一惊，都站了起来。

&ldo;是我哥哥刚刚才发现的。&rdo;进来报信的小孩是廖阿姨家的小石头。

&ldo;我们去看看。&rdo;常道长的面色很沉重，手一挥，大家都跟着他往河边跑去。

路上，腾阿婆问小石头：&ldo;你哥哥怎么一大早还去河边?&rdo;

&ldo;我妈在河边洗衣服，就叫哥哥陪她。&rdo;我估计是廖阿姨自己害怕，但是脏衣服又不能不洗，所以只好叫上大虎壮胆。

我们跑到河边的时候，石板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廖阿姨面色很难看，一只手里紧紧抓着一件湿淋淋的衣服，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了站在她身边的大虎的手。

常道长和腾阿婆走下石板，走近石阶，河水轻轻晃动着，有两个看上去八、九岁的男孩静静地浮在河面上，都是仰面朝天。

我靠近大虎轻声问：&ldo;喂，你怎么发现他们的?&rdo;

&ldo;我妈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让衣服漂到那边去了，我拿竹竿来捞，把那边的草拨开了，就……就发现了。&rdo;大虎大概吓得也不轻，所以居然没和我抬杠，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声音还压得很低。

我看了看，距离石阶六、七米远的地方，从临河人家的房子下面长出了许多草，把那一边的河面遮住了一小半，现在被大虎用竹竿一拨，就像是缺了一大块的大饼。

常道长在第二级石阶上蹲下来，仔细地看那两个浮着的男孩。我也伸长脖子，看了看。两个男孩表情都很平静，两人的手都交叉着放在腹前，双眼微微闭着，如果不是他们此刻毫无生气地浮在水面上，他们看上去倒像正在床上熟睡一样。

我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如果昨晚她没放过我，那么，今天早上浮在水面上的人会不会是我呢?我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不敢再想，也不敢再去看那两个男孩。

我转头四顾，大家都望着河里的孩子，小声地议论着，人人脸上都有着惋惜、担心、忧虑等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