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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后我又慢慢重看了一遍，自己都觉得不怎么样。改一改或许局部上能稍微好些，但同我想达

到的效果相比，简直天上地下。本来不是那个样子的。&rdo;

&ldo;实有其事来着？&rdo;我愕然问他。

&ldo;嗯，当然实有其事。去年夏天的事。&rdo;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ldo;除了实有之事，别

的我也写不出。所以只写实有之事。从头至尾全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可是写完一看，竟没有

现实感。问题就在这里。&rdo;

我回答得含糊其辞。

&ldo;看来我还是就这么做银行职员为好。&rdo;他笑道。

&ldo;不过作为故事确实够独特的，没以为实有其事。我以为全是凭空想象呢。&rdo;我说。

他放下筷子，盯视了一会儿我的脸。&ldo;说倒说不好，我就是时不时有莫名其妙的体

验。&rdo;他说，&ldo;虽说莫名其妙，也并不是说不着边际，说不莫名其妙也就不怎么莫名其妙

了。但对我来说，事情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同现实多少有些游离，也就是说，同在新加坡

海滨餐馆吃蟹吐出虫子来而女孩却太平无事安然入睡那件事差不多。说怪就怪，说不怪就不

怪。是吧？&rdo;

我点点头。

&ldo;那样的事我有很多很多，所以才想写小说。题材上手到擒来，按理多少都应当写得

出。可实际一动笔，我就觉得小说不该是这样子的。假如拥有一大堆有趣题材的人就能写出

一大堆好的小说，那么小说家和金融业就没了区别。&rdo;

我笑了。

&ldo;不过能见面还是挺好的。&rdo;他说，&ldo;许多事情都透亮了。&rdo;

&ldo;也没什么好感谢的。还是让我听一下你所说的莫名其妙的体验，哪怕一个也好。&rdo;我

说。

他听了显得有点惊讶，喝一口杯里剩的啤酒，用纸巾擦了擦嘴角。&ldo;关于我的？&rdo;

&ldo;嗯。当然，如果你想为自己的小说创作留起来，那就另当别论了。&rdo;我说。

&ldo;不不，小说已经可以了。&rdo;说着，他在脸前摆一下手，&ldo;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喜

欢说的，只是光说我自己有些不大好意思。&rdo;

我说我倒更喜欢听别人说，不必介意。

于是他讲起棒球场的故事。

&ldo;棒球场外场后面是一片河滩，河对面的杂木林里零星建了几座宿舍楼。地处离城区相

当远的郊外，周围还剩有不少农田。一到春天，可以看见云雀在空中来回飞舞。不过我住那

里的原因很难说有多少牧歌情调，而要现实得多庸俗得多。当时我被一个女孩迷得失魂落

魄，但她对我似乎没怎么注意。女孩相当漂亮，脑袋聪明，总有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氛。

她和我同一年级，在同一个课外活动俱乐部。听她的语气，似乎没有特定的恋人，但实际上

有没有我并不清楚，俱乐部其他人也对她的私生活一无所知。这样，我就打算彻底弄清她的

生活情况。只要弄清她的种种情况，我便可能抓住什么把手，即使不成，至少也能满足我的

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