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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ldo;都是人家定的‐‐那里住一个月，这里住两个月！这么着，我就像下雨似的或去那边

或来这里。准确说来，是指我和母亲。&rdo;

这么说罢，他又打个哈欠，目光转向海岸。波浪依旧机械地拍打着岩石。皎洁的明月已

浮上离海面很高的地方。我觑了眼手腕想知道时间，但没有手表。手表忘在房间床头柜上。

&ldo;家庭这东西很有些奇妙，美满也罢不美满也罢。&rdo;他边说边眯细眼睛望海，&ldo;您也是

肯定有家庭的吧？&rdo;

&ldo;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rdo;我说。没有孩子的家庭，我不知能否称为家庭，说到底，

家庭不过是有某种前提的契约罢了，我这么说道。

&ldo;是啊。&rdo;他说，&ldo;家庭这东西本质上是必须以其本身为前提的，否则机制就运转不

灵。在这个意义上，我好比一面旗，也可以说很多事情都是以我不能动的腿为中心展开的

……我说的意思您可理解？&rdo;

我想我理解，我说。

&ldo;我对这一机制的论点是：缺憾向更高级的缺憾冲击，过剩朝更高级的过剩跨进。德彪

西提到自己歌剧的作曲迟迟不得进展时这样说道‐‐&lso;我每天忙于驱逐她制造的无&rso;。说起

来，我的工作就是制造这个无。&rdo;

他就此打住，再次陷入他失眠症式的缄默之中。唯独时间绰绰有余。他的意识在辽远的

边境彷徨之后重新返回，但返回的落脚点同出发点似乎多少有些错位。

我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威士忌置于桌面。

&ldo;喝点好么？杯子倒是没有。&rdo;我试着说。

&ldo;不，&rdo;他浅浅一笑，&ldo;我不喝酒的。水份那东西基本不摄取。您别有顾虑，一个人喝

好了。我不讨厌看别人喝酒。&rdo;

我把威士忌从瓶口注入自己口中。胃里暖暖的，我闭目片刻，体味着暖意。他从旁边桌

子定睛看着我。

&ldo;对了‐‐也许我问得奇怪‐‐对刀您熟悉么？&rdo;他突然说道。

&ldo;刀？&rdo;我惊愕地反问。

&ldo;嗯，刀。切东西的刀。猎刀。&rdo;

&ldo;猎刀我不太懂，若是野营用的不很大的刀和瑞士军刀倒是使过。&rdo;我回答，&ldo;当然，

这不等于说我对刀具有多么详尽的知识。&rdo;

听我这么说罢，他用手转动轮椅的两轮，凑到我桌前，同我隔桌相对。

&ldo;其实我有把小刀想请您过目。大约两个月前弄到手的，但对这类东西我一无所知，所

以想请谁看看，大体告诉我是怎么一件东西。当然我是说如果不打扰您的话。&rdo;

谈不上什么打扰，我说。

他从口袋里取出长约十厘米的木片，放在桌上。木片为浅褐色，呈很优美的弓形。往桌

面一放，&ldo;通&rdo;一声发出有硬感和重感的声响。是一把折叠式小型猎刀。虽说是小型，但相

当有宽度和厚度，东西甚是不俗。既为猎刀，应该大致剥得下熊皮。

&ldo;您别往怪处想。&rdo;青年说，&ldo;我不会用它伤害别人或伤害自己，绝没那个念头。只是

有一天心血来cháo，想刀想得不行。什么缘故不知道，也许是在电视或小说中看到刀的关系，

这也记不确切了。但不管怎样，我就是想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刀，于是托熟人买了这把来。

在体育用品商店买的。当然瞒着母亲，其他任何熟人也都不晓得我揣刀走来走去‐‐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