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见识过温婉怜的手段,唐潇染倒是不敢再小瞧温婉怜这个披着小白兔的皮的毒蛇了,但要说怕,倒也不至于。
她礼貌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对温婉怜点头示意,温婉怜也照做,双方各自抿了一口酒后不约而同地将杯子放下,随后转头不再看向对方。
表面的客套倒是做得不错。
谢阮清顺着唐潇染的动作看向温婉怜,见双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杀了对方,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凑到唐潇染的耳边轻声问道:“为了一个温萧晚值得吗?那天的事情我可听说了不少,你可是真的糊涂啊。”
唐潇染轻轻放下酒杯,淡淡道:“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温萧晚的事情。”
谢阮清感慨着摇头:“你们三个现在真像我看过的话本子里的角色,两个权贵公子争一个姑娘,真可惜你们两个是姑娘,不然话本子里的戏码就能让我亲眼见到了。”
唐潇染轻敲了一下谢阮清的脑袋:“脑瓜里天天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阮清调皮地笑笑,打闹间目光猝不及防与大皇子遇上,她立马收敛了神色,冲大皇子微微点头示意。
墨策戎也冲她点头回礼,随即偏开目光。
唐潇染没有关注到谢阮清的举动,她开始思考晚上翻温府的墙能不能见到温萧晚,她先前去过温府,并没见到有武功高强的人,但温萧晚一事后,槿淮有跟自己说过,温玉林手下有几名武功不知深浅的高手,连最次的一名都能将栎溪和三一打成重伤,可想而知其他几位的武功有多高强。
想到这,唐潇染微微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她能再见到温萧晚,若是温婉怜一直用计不让她和温萧晚见面,那此生不复相见的岂不是成了唐潇染和温萧晚?
虽说按照温婉怜的性格想必生活上也不会亏待温萧晚,可她毕竟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万一哪天被自己刺激到了,回府找温萧晚发泄,那她既想扳倒温婉怜,又要顾忌着温萧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是得想个办法把温萧晚带回来。
唐潇染想着想着,从谢阮清的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着。
谢阮清一脸期待地看着唐潇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唐潇染回过神来,细细品尝起来,随即点点头:“由你精选的,肯定好吃。”
谢阮清顿时挺起胸脯,一副分外骄傲的样子:“我跟你说,别的我不敢说精通,但是吃的这一块我肯定占头位,几乎整个京城的美食我都吃过,你以后要是纠结去哪吃问我就是,我肯定让你吃得满意。”
唐潇染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不说你请我吃好吃的?”
提起这个,谢阮清尬笑几声,刚才还挺起的脊梁慢慢矮了下去:“这不是为了研究美食,我的银子都花在这上面了嘛,每个月的例银就那些,一个月起码有三四家店出新品,这些钱花在上面就不剩多少了。”
唐潇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如你来当我的股东吧?”
谢阮清疑惑地眨眨眼:“何为股东?”
唐潇染给她解释起来股东的含义,听完唐潇染的解释后,谢阮清两眼发光:“那这么说,只要我往你的店铺投入一定的银子,每个月就可以拿到什么所谓的分红?”
唐潇染点点头:“所以你要投吗?”
“当然!”谢阮清立马应下,随即又纠结道,“只是要拿银子,得经过我母亲的手,可能需要些时间。”
唐潇染并不着急,她也只是一时之间想到这个方法,为了圆谢阮清的美食梦而已,跟谢阮清说了不着急后两人又说笑起来。
片刻后,丝竹管弦的乐声响起,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消失,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看向厅堂最深处的屏风。
在烛光的照耀下,屏风后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人端坐着,一人温柔地在为其梳发,昏黄的烛光将这一幕衬托得十分温馨。梳完发后,一人手执画笔,给端坐着的人开始画上花钿。
唐潇染想起墨临安说的话,目光不自觉地开始搜寻起槿淮的身影,最后在不远处的男宾席面看到了正坐着优雅摇扇子的槿淮。
找到槿淮费不了多少时间,因为这个人有洁癖,刚入宴席就跟侍女要了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即使周遭有不少诧异或怪异的目光看来,槿淮也依旧悠然自得地摇着自己的扇子。
感知到唐潇染的目光,槿淮转头看去,倒是一眼锁定了唐潇染的所在。
唐潇染给槿淮打手势:你说临安今日有婚事,可是真的?
槿淮点头,眉头微蹙,像是对唐潇染不信任自己的本事感到有些不满。
唐潇染又给他打手势:有什么办法能避免?
槿淮笑了,给她打回去:很简单,你代替她嫁过去就好了。
接收到槿淮的手势,唐潇染凝噎:跟你说正经的呢,认真回答。
槿淮有些无奈:谁说这是开玩笑了,想要改命就要承其命运,除非找到一个能代替自身命运的人完成自己本来的命运才有可能更改。
见状,唐潇染也没了法子,先不说能不能为墨临安改命,就算真的成功了,万一以后墨临安的命运注定不幸,对那个代替墨临安的人也是极大的不公平。
看来还是要墨临安自己面对了。
唐潇染不再想这事,转头专注地看起屏风后的人影。
槿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什么时候唐潇染才能不操心别人的事,自己的事都还有一堆要解决呢。不过他也能理解唐潇染,毕竟她对感情看得很重,对于他人的困境,她总是想要尽可能地帮一把,属实是老好人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