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那双眸子里杀气腾腾,丝毫不加掩饰,姚皇后差点气歪了嘴,心中颇为不服气。人证物证她都一一查过,绝没有纰漏,霍思锦之罪确凿无疑,再加上姚太后已经摆明了立场,一定是站在她这边,这么一想,姚皇后心里瞬间又有了底气,回怼道:“若非证据确凿,本宫何必要做着恶人,太子殿下就是对本宫再不满,也不该在铁证面前依然不松口。”
随即,话锋又是一转,“还是说太子你原本就知情……”
姚皇后顿时心头得意起来,这要是让楚铮背上知情不报的罪名,这可等同于是欺君,欺君之人还配做储君?
姚皇后朝楚铮扬了扬下巴,她倒要看看楚铮如何反驳。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楚铮别过脸去,根本就没再搭理她。
“太子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真是……”
姚皇后越说越得意,姚太后忍不住黑了脸,“够了,凤玉,你瞎说什么。霍思锦是霍思锦,和铮儿没任何关系。”
纵然定了霍思锦的罪,姚太后也没想过要牵连到楚铮头上。一个女子扮作男人在京城里活了十几年,皇帝、太子都没有看出来,这样的事情那是耻辱,绝不能传出去。姚太后心里顿时起了打算,一旦霍思锦认了罪,立刻将她们母女处死,所有的知情人都要封口,这样的荒唐事绝不能外传。
姚皇后咬了咬嘴唇,姑母到底还是没有全心全意向着自己。
楚铮却也没再看姚皇后等人,转而看向霍思锦,正色道:“霍小姐,你别怕,有本宫在,无人可以冤枉你,长锦是何人,本宫最清楚。”
人证也好,物证也罢,有他这个一国储君的证词在,谁都不能越过了他去。
楚铮说这些话,便是为了表明立场。
霍思锦朝楚铮叩行礼,“殿下大恩,臣女无以为报,多谢殿下保全兄长清名,只要兄长能安宁,臣女纵然是死也无妨。”
眼里忍不住含了一抹水光,她实在欠他良多,她为他做的不过一分,而楚铮却为她尽心尽力,若没有楚铮,她此刻只怕早已没了性命。
霍思锦在心中暗暗誓,若是她能平安度过这一劫,来日无论楚铮要她做什么她都义不容辞。
楚铮握紧了拳头,忍着没有上前,他很想扶起她,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怕自己靠近她便会忍不住流露出别样心思。迄今为止,在人前,他帮的都只是霍长锦,若是让人察觉旁的心思,对霍思锦无益。
“长锦本就无错,你自然要活着。”楚铮正色说道。
正说时,就见宫人带着一布衣老者进来。
姚太后与皇帝二人说道:“这是当年为杨氏接生的陈大夫,哀家命人查过,为杨氏接生的产婆丫鬟都不在了,只有这个大夫还在。陈大夫,你且瞧瞧,那人是不是当年的产妇?”
陈大夫顺着姚太后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杨氏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陈大夫有没有认出她来她不知道,但她却是记得这的确是当年为她接生的大夫。
她怀着双胎,生产不易,因而等到后来要生产的日子,直接请陈大夫住在家中,日日为她诊脉。
陈大夫也点了点头,“是这位夫人。”
姚太后又问:“她当年生了两个孩子,死的是哪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这些话,她先前都问过,只是如今当着皇帝和楚铮的面儿,还需再盘问一次。
陈大夫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杨氏,随后又看了看坐在上方的几位贵人,迟疑不语。
姚皇后急了,“你倒是快说啊,这可是陛下和太子,你若是敢隐瞒,那就是欺君!”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陈大夫顿时吓得身子一颤,随后猛地高声道:“我说我说,没有人死。”
没有人死!
这是哪门子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