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皖侧坐在温敬的身边,单别着一隻脚,姿势并不舒服,但他与温敬交握的手,从十指交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有放开。
他的手掌很凉,温敬的手掌也一样,可当两隻手交握在一起,却奇妙地越变越暖。
周清皖看向温敬。
温敬郁郁地蹙着一双浓重的剑眉,凌厉俊逸的面部线条,看上去有些僵硬,于是显得刚硬,却易折。在他的左颧骨下面,又一个一寸长短的伤口,不宽,但看上去有点深,不知道需不需要做缝合。
演员是靠脸吃饭的啊,怎么不立刻带他去医院呢。
周清皖干脆也整个人都坐到床上来,又出神地看了温敬一会儿,终于放开温敬的手,伸手把的被子拉开。
果然。
温敬正穿着的戏服很破烂,棉麻的质地,透着风,做旧做老的样式,既脏又湿,贴在皮肤上,一看就很不舒服。
“蔡祺,去拿件衣服来。”
“哦哦。”
周清皖把温敬的外衣解开,有些吃力地扳起温敬的身体,轻轻地比自己宽了两圈儿的温敬抬起来,并把脏湿的外衣褪下来,周清皖微微一怔,脸色更冷硬两分,向蔡祺问:
“他里面为什么不穿羊绒衫?”
蔡祺犹豫道:“敬哥说衣服薄,里面穿了什么能看出来,可能会穿帮,所以才不要穿。”
闻言,周清皖的那张漂亮的脸,果然面色更冷,眉头拧出清晰的川字形:“零下10几度的天,你怎么不拦着他?”
“呜呜呜呜,拦了啊,没拦住嘛。”
“那怎么不告诉我?”
“——他哪让我说!他给我发工资嘛”
周清皖一把将蔡祺递过来的衣服拽过,伸手去试温敬的额头,可他的手太凉,这般试着不真切,于是俯下身,额头对着额头去贴,鼻尖儿也贴上鼻尖。
滚烫的。
周清皖想也没想,伸手,将隔一拉,于是,自己和温敬所在的床铺,便挤出一方独立的空间——七八个立方那么大,空间逼仄到,周清皖甚至听得清温敬稳健的心跳声。
这人,连最贴身的衣物都是湿的。
必须要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