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了。”范远瞻放下担子后一擦汗,“今日也卖了两百多铜板。”
他们卖田螺这摊子生意实在好挣,半月不到,便挣了三两多银子。
柴娘看他们,“这田螺都快摸完了罢?今日要去哪里摸田螺?”
范溪刚舀水出来洗把脸,闻言道:“今日不摸田螺?”
“那要作甚,今日不摸田螺,后日可没得卖了。”
说起这个,范溪也愁,不过她仍笑道:“今日先上山采菌子,明日田螺与菌子一道卖,这两日我再想想法子,看以后要卖什么?”
“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娘的病好得差不多,不然就这么算了?你一个小女娘,成日与兄长出去抛头露面亦不好?”
范溪摇摇头,“只能算了?我们种田才几个银钱,大兄要成亲,二兄要科考,娘还得养身子,不去挣钱,一家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也不是个事。”
范远瞻刚洗脸,帕子还没拿开,就听闻妹妹这番爽利之言,不由无奈笑笑,“你怎么操心那样多?还成亲,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
“大兄你都已十六,也快了。”
范远瞻走过来,轻敲了她脑壳一下,“快什么快?莫操心我这事,我这两年不成亲。”
这次轮到柴娘不干,她伸手拍了范远瞻肩头一下,瞪眼道:“这叫什么话?”
范远瞻捂着肩头,“人话,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才十六,急甚,等我到二十再急亦不迟。”
柴娘道:“二十你就成老光棍了。”
范远瞻笑:“哪就成老光棍了,外头的世家公子,多的是十八二十成婚。”
“我们这地头就无那么晚成婚之人。”柴娘道:“你若是那样晚成婚,可莫赖我捶你。”
“成成成,我若是那样晚还未成婚,婆婆您尽管捶。”
时辰还早,未到吃饭之时。
范溪与范远瞻略歇息了一会,便上山采菌子。
有范远瞻陪着,范溪哪座山都去得,她专挑了菌子窝多的一座山,两人闷头干活,等太阳过了中午开始偏西时,两人已采了二十多斤菌子。
虽说已入秋,中午时分,太阳还是晒得不成,范远瞻见范溪脸上暴起的小细皮,心疼地摸摸她的脸,“又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