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墙上的时钟清晰地滴答作响。
高利娟和林德义跪在满是碎玻璃碴的地面上,被打得稀烂的脸上像开了染房似的,五彩斑斓。
脸肿的老高,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引发剧烈的疼痛,连低声呻吟都成了奢望。俩人身体半躬着,已然直不起腰来。
聂北弦黑着脸,从小卧室缓缓走出来。
凤眸阴郁,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脚步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哒——哒——哒——
每落一步,都像在人心头上踏过去。
让在场的保镖们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已经四年没有见到boss如此骇人的神情了,想起上一次那恐怖的情景,不禁纷纷咽了咽口水。
聂北弦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优雅地叠在一起,点燃了一根香烟。
黄铜打火机合上,咔——
清脆的声响划破了客厅的宁静,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回荡,显得尤为尖锐。
屋内的保镖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定住了动作,齐齐屏息,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固。
聂北弦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优雅地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圆圆的白色烟圈,渐渐散开,若隐若现中,好似形成了一个骷髅的形状。
“今天早上叫你们过来教训他们,就只砸了个电视?”
他的声音平和,却难掩其中的严厉。
言下之意,这两口子根本就没有吸取教训。
保镖队长咽了咽口水,连忙低着头认错:“是我们的失职,请boss责罚。”
“回头你们自己找何管家领罚。”聂北弦淡淡地说,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短短两句问话,保镖队长的后背已经浸满了冷汗。
跪在地上的林德义听着这番话,终于恍然大悟。
想起在小卧室里聂北弦对待他那哑巴儿子的温和态度,这才意识到自己两次挨打的真正原因。
他不禁轻蔑地冷笑一声,鼓着高耸的腮帮子,强忍着疼痛,却挑衅地说:“我那哑巴儿子还真有本事,都四年没见了,聂总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啊!”
他说着,腰杆子也不由得直了不少,仿佛抓住了可以跟聂北弦谈判的筹码。
“难道鼎鼎大名的聂总,今日屈尊寒舍,是来为我那不孝子讨个说法的?”
指尖的猩红明明灭灭,聂北弦朝林德义看过去,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他起身朝林德义走过去,弯下腰,直视着林德义的眼睛。
眸光犀利,藏着刀光剑影,嘴角含笑,声音冷如寒冰,“林总真是明察秋毫,我对林惜确实念念不忘。”
话音未落,聂北弦突然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压在林德义肿胀的面颊上。
“啊——”
林德义惊声痛呼,挣扎着想要逃避,却被身后的保镖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他痛苦地扭动身体,咬紧牙关,忍受着灼烧的痛楚。
“所以你有几个胆子,敢动我的人?”聂北弦冷冷地继续施压,手中的烟头在林德义的脸上缓缓转动,加剧了痛苦。
“这点痛你就受不了了吗?”聂北弦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和愤怒,“与林惜身上那些烟头烫伤留下的疤痕相比,你的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林德义痛苦地喘息着,觉得自己好像被聂北弦的阴冷恐怖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