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珺濯熟知剧情,却对密如蜂房的民居没辙,又下着雨,等他沿着蛛丝马迹寻到了地方时,人早就跑远了,说不定已经出城了。
他本来在点将台就被引光剑影响,又与那黑衣人斗了一夜,受了些伤。此时停下来,才觉得体内五脏六腑哪一个都不好受。他手捂着心口,靠在民屋墙上歇息,中的黑珠子冒出丝丝凉意,窜进他的经脉,朝着他受创的地方而去,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舒服多了。
原来这珠子还有这功效?他看书的时候,书中并没有提到这颗珠子,或许会因为这颗珠子,剧情会与原书不一样?
他掏出黑珠举到眼前,对着东方冒出的晨光,仔细端详,只见珠子比之前更亮,有了些许光泽,黑色却更加深沉,看得久了让人感觉会被吸走什么,既邪气又古朴。
那种暗中被人窥视的感觉又重新袭来,他猛然抬头,前方转角处有一片黑影快速闪过,他赶紧追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街上热闹起来,餐点的香味飘来,让他肚子一阵阵叫唤,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没睡觉了,搜遍身上才找到几枚铜币,仅够吃个早餐,真是太穷了。吃完了冒着热气的包子,他原路返回穆府,在之前的空房躺下就睡。
等他醒来时,君霁正在穆府的偏院与穆家几个公子了解情况,云飞昙陪着穆铖坐在廊下,沉默无言。
“听闻昨夜太宰大人来访,穆大人与其饮宴至子时?”沉默很久之后,云飞昙问道。
“是的,除了辛大人,还有卜大人,我亥时末过去陪他们喝了一杯,祖父嫌弃我碍事,把我赶出来了,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穆铖双手抱头,整个人都丧气起来。云飞昙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陆珺濯进主院时,正好看到他笨拙地安慰穆铖,与他平时的清冷形象大不相同。
“云大人。”陆珺濯上前先向他行了礼,才转向穆铖,“公子。”
穆铖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我算明白温商为什么那么高兴了,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你会带来厄运。”
听了他的话,云飞昙皱了皱眉头,他转头对陆珺濯说:“你们家公子骤遇家变,口不择言,你不要怪他。”
“不会的,公子平日里对我很好,太傅大人出了这样的事,公子岂能不伤心?”
云飞昙问他:“昨夜你可听到什么动静吗?”
陆珺濯看了一眼穆铖,欲言又止,若是把追丢黑衣人的事情让穆铖知道了,估计他会更生气。
因为他确实是会带来厄运,温商没有说假话。
他谨慎答道:“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整夜都在房里睡觉。”
齐哉散了朝会时与卜方在台城里起了争执,心情颇有些不爽,回到府里,心腹幕僚把穆朔遇刺的事报与他知道,听闻穆朔重伤昏迷,他笑了一下,若是太傅大人再也醒不过来,计划岂不是更顺畅?
“依大人看,什么人会在这时候动手?”幕僚不解,这事看着就不是自家大人会做的事情,世人只会觉得太师大人嫌疑最大,毕竟两人一直以来就是死对头。
“自然是有人忍不住了,瞒了十几年的秘密突然又重新露出蛛丝马迹,为了自保只好先动手了。”齐哉一展袍袖,施施然坐上主位,淡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对了,白江何时归城,让他准备一下,尽快做好交接,尧都城防还是要靠他。”齐哉放下茶盏,心情甚好,现在穆朔重创昏迷,穆慎出征不在,看看穆家能够稳到几时,得再给他加把火。
慕僚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君霁问完了话,赐下不少珍贵药材之后,就回台城去了。
云飞昙留在穆府与负责此案的司寇一起查案。
所有的仆人都被集中在一个院子里,经过仔细问询,没有嫌疑的才可以出院子。
陆珺濯的待遇也是一样,只是他因为夜里出门归来时没走大门,无法自证清白,那些官员觉得他可疑,没放他出院子,单独找了间房把他关押起来。
“你没说实话吧?”云飞昙推门进来,一眼看到他轻松自在地盘腿而坐,半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所以,我在等大人来。”
云飞昙绕着他走一圈,才淡然道:“你身上带伤,运气虽顺畅,不过若是长此以往,恐怕你这身修为会废。”
他眼睛毒辣,一眼就把陆珺濯的情况看了个彻底,“你不像个车夫。”
“大人真历害,一猜就准,我是个养马的。”
陆珺濯哈哈一笑,依旧任他上下打量,直到他看够了,才说:“昨夜有一黑衣人潜进府里,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打伤太傅大人了,我的伤也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