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安逸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却被什么东西惊得忽然瞪大了眼睛。
自己对面,燕临正半裸着身子,在水里半带微笑地看着她。
在他锁骨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道骇人的疤痕,如同树根一样攀附在上头。
那道疤痕吸引了沈安宁全部注意力。
燕临的身子她是了解的,从来都是他伤别人,还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
一股心疼从内心深处钻出头来。
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触,却被窒息感夺去了意识。
再看,燕临已经穿戴整齐,将沈安宁从冷泉中托抱了起来。
其实从刚才沈安宁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便知道是她。
她身上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朝朝暮暮,日日夜夜都在期盼、想念的味道。
他怎会不知?
只是没想到过了三年,她这个小醋坛子还是一点没变。
竟然想着拿马蜂窝这样的东西来报复自己,也是没谁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怀里昏迷的人,还是这小小的脸,还是这蝴蝶翅膀一般颤抖的长睫毛,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他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终究在快碰到的那一刻,把手缩了回来。
他已是再没资格了!
最终,
他也只是爱怜的将她头发上的紫藤花瓣轻轻取了下来。
冷泉上飘着的紫藤,都是刚才沈安宁落跑时,散落的。
月下,
一池春水,
瓣瓣紫藤,
一对有缘无分的爱人,
一颗故作冰冷的心。
*
公主房内,
燕洵手足无措的立在门口,
进退两难。
“公主,我……”
司羽抬手示意他坐下,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依旧懒洋洋地半躺在榻上,艳红的红唇张合着,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魅惑。
“驸马与我虽已成婚,但是相处时间却不长。我心里还没完全准备好,圆房之事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燕洵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行礼谢恩。
“多谢,公主体恤!”
司羽懒洋洋地躺回榻上,“我也困了,驸马先行退下吧!”
“是!”
燕洵转身离去,将门关上。
司羽将这一身纱裙踢了出去,直接变回男儿身。
这身行头,可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