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帮池谨言盛汤时似乎想起什么,提醒道:“是啊,少爷,昨晚我看您在书房忙碌一宿,怕是没有睡好。”
这一番言语,让池老太太和熙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看向池谨言,“嗯?谨言你昨晚在书房睡的?”
“是,奶奶,有些工作没有做完。”
“哼,什么工作,需要忙一整晚?我看你们就是在糊弄我这老婆子,给我演出和好的戏码。”昨夜为防他俩弄虚作假,除了他们住的那间房,其他屋子所有的被褥都被荣妈拿走,结果还是来这出戏,池老太太越想越生气。
“咦?奶奶您怎么了?”
岑夏一进餐厅就察觉到这里气氛异常,老太太似乎很生气,池谨言闷闷不乐还无精打采,这种场景真是无比爽快。
高高在上的人陷入困境,无奈心酸挂在脸上,让她不由得多看了池谨言几眼
她这意味深明的眼神让老太太捕捉个透彻,对着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小夏啊,你来得正是时候,奶奶现在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岑夏有些发愣,但还是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向池老太太走去,轻声细语地说:“奶奶,您有事就尽管安排嘛,别用那么正式的语气,怪让人紧张的呢。”
她的刻意逢迎让池谨言心中一紧,倘若事情真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他又该如何面对顾夏?
老太太向岑夏招手示意她靠得近些,低声向她交代着什么。
池谨言的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恨不得探到岑夏身边,或者此刻他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岑夏,亲自听听奶奶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是否像他预感的那样,催促他们尽快为池家添个曾孙,毕竟对于奶奶这把年纪的人来说,能有个曾孙已经成了一种执念,可那样会改变很多事。
岑夏附耳点头又摇头,脸上一阵红润,表情有些僵硬,这让池谨言更怀疑心中所忧是真。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低声细语,而他却迫切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老太太交代完,扫了眼池谨言便不再说话。
岑夏悄悄坐在一边,煎熬地吃完这顿早餐。
昨夜,寒风席卷青城,带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雪。
青城已经许多年未曾有过这样壮观的雪景。
岑夏走出池家老宅时,地面的漂浮的积雪已被温暖的阳光融化去大半,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辉。
周围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她深深地呼吸一口,已经许多年没有体验到如今这般安静的清晨。
黑色轿车疾驰在带着水渍的马路上。
不知为何,自她坐上车,池谨言的身上又开始散发出阴沉的气息,那股久违的沉重感笼罩在她心头。
“池少爷,您似乎不舒服?”
池谨言微微侧目,但岑夏却仍专注以前方未曾看向他。
他沉思片刻,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昨夜可能有些受寒。”
“是么?那您可不能生病……”死了,她可不想为他披麻戴孝。
她的关心看起来并不走心,但好歹算是关怀。
“不会如你所想。”
池谨言微眯双眼,一夜未眠让他的头有些沉重,但他不是岑夏那种一吹就倒的脆弱之人。
岑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个男人极少生病,三年来几乎未曾见过他因病需要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