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枪套里拔出手枪,这支枪曾帮我破了警校的射击记录,我站在距梅花鹿七八米的地方举枪朝它瞄准。
“等一等。”吉姆斯凑过来,“你瞄准哪射击?”
“前额。”我耐着性子答道。
“万一它扭过头不冲着你,还可以瞄准耳根。”
“万一耳根也不行,我还可以瞄准它的心脏。”我把下一个可能也说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真想让他住口,我一枪结果了它不就完了吗,你管我瞄哪呢。可一想人家是带班儿,给他点面子吧。
我举起手枪,对准鹿的前额,心里说,你可别怪我,是你不小心摔断了腿。那畜生真有灵性,知道死到临头了,它抬起头,两眼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9毫米口径枪口,一动也不动。我把食指伸进护圈,慢慢按下扳机。
“站近一点,再近一点。”吉姆斯又喊上了。
真啰嗦,还不如站在旁边的那个女人。这回我没再理他,别以为中国人只会开餐馆,不就是英文没你说得溜吗,论其他的都比你强。想到这,我不但没往前进,反而端着枪一步一步往后退,九米,十米。
“不是向后,是向前,向前!”他还以为我误解了他的英文,叫他傻子不冤吧。
十一米,十二米,你不住口我就不停步,退到十五六米时,吉姆斯哑巴了,我也把扳机抠到了底,他还没明白过来我要干什么,那高高仰起的鹿头已被猛然摔打在雪地上,枪声在郊外显得格外清脆,格外响亮。
那妇人用双手捂着耳朵,站在原地没动,我和吉姆斯一前一后朝鹿跑过去,鲜血正从它额头正中的枪孔里往外淌,把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你疯啦,显你打得准是不是?”吉姆斯一脸愠怒,对我的所做所为,他多数是不满意的,他总想证实,中国人干不了警察,在警校受训的第一天他就对我下了结论。上次下大雪,有个白人警察面对面朝鹿连开了三枪,那只鹿还在地上翻滚着挣扎,吉姆斯一句话也没埋怨他。
我通过步话机请指挥中心派人把死鹿运走,加工成熟食后再通过教会发给街头的流浪汉。
处理完梅花鹿,又开了五六张罚单,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肚子也饿了,我一拧方向盘进了麦当劳的停车场,刚把车停好,指挥中心又叫上了,原来出了交通事故,雪天路滑,连鹿都摔断了腿,开车不小心不出事故才怪。
赶到现场一看,一辆直行的福特车与左转的丰田车相撞,丰田的右车门被撞扁了,准是丰田左转时抢行,福特来不及刹车才撞上的。现场勘查结果证实了我的推断,丰田司机不仅左转强行,而且酒后驾车,被我铐上手铐送进了监狱,等待出庭受审。要不是例行公事,我还真想放这个小黑人一马,他实在滑稽,做酒精试验时,我问他受过多少年教育,他竟回答20年,我看他不过二十几岁,也不像个博士的样子,他怕我不信,便跟我解释道,他一到十年级一共念了两遍,都读了20年书不错,可惜连高中都没毕业。
忙乎完他都快九点了,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忙到肯德基买了份套餐,没敢在店里吃,看今天这个忙劲,干脆坐在警车里吃,随叫随到。
第13章雪夜擒贼雪夜与红颜知己擒盗车贼
安娜牵着警犬沿着窃贼逃跑的方向消失在大洼地的黑暗之中。说这是大洼地,因为地势较缓,没有山谷那么深。眼前漆黑一片,根本没有路,一脚踩下去,积雪有膝盖那么深,雪越下越大了。
闻着香喷喷的炸鸡,恨不能马上抓起来啃几口。屁股刚坐稳,连炸鸡什么样的都没看见,指挥中心还真又叫我了,有人企图盗窃汽车,我把炸鸡往后座上一扔,一踩油门就朝现场赶去。
发案地点位于偏僻的市郊,车主人吃完晚饭出来扔垃圾,正看见有人撬他的车门,连忙高喊捉贼,那黑影纵身朝北逃走了。
向北不远是一片大洼地,长满了参天的大树和半人多高的灌木。从发案到我抵达现场不过十几分钟,这么深的雪,估计嫌犯跑不了多远,便请总部马上派警犬前来助战。警犬是我们的最好搭档,它凭着高度灵敏的嗅觉,帮助我们追踪逃犯,识别毒品。有一次,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被我们堵在一所房子里,怎么喊话就是不出来。结果从窗口放了一只警犬进去,一会儿功夫就听屋里鬼哭狼嚎起来,逃犯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还是被凶猛的警犬扑咬得满地打滚。
安娜牵着一只纯种德国黑背朝我走来,自从她到州警察警犬基地受训,三个多月没见她了。现在她成了专职的k-9警官,k-9就是警犬的意思。紧身的蓝色战斗服裹着她曲线分明的饱满身躯,加上伴在身旁那高大机警的警犬,构成一幅英姿飒爽的动人画面。我迎上去,朝她微笑的面颊轻轻吻了一下。
“先去现场吧。”安娜边说边用手掸去飘落在我肩头的雪花,自上次黑色星期五受伤之后,不久我俩便离开中心监狱,双双考入蒙郡警察局。
安娜牵着警犬沿着窃贼逃跑的方向消失在大洼地的黑暗之中。说这是大洼地,因为地势较缓,没有山谷那么深。眼前漆黑一片,根本没有路,一脚踩下去,积雪有膝盖那么深,雪越下越大了。
我不能跟安娜一块进去,那可能会污染嗅源,给警犬追踪增加难度,我只能开着警车围着大洼地转,一方面随时增援安娜,另一方面在窃贼逃出大洼地时可逮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