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只幽幽荡荡的飘着回音,飘渺空寂,十分寥落——
“女之耽兮,女之耽兮呀……”
☆、善恶
花重棂就算如今跌入泥沼,清名不复,可到底也不是道行低微的小妖。
穷寇莫追,肖桃玉确认了周围再无灵力波动,轻轻叹了口气,而此时,天边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浅淡的朝霞如女子肩头的轻纱,柔软的轻拂而来。
回去途中,她遇见了几个毋庸门的道士,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的二师兄凉无边正在不远处“处理”狐妖,肖桃玉好奇究竟是怎么个处理法儿,索性前去一瞧。
……结果老远就见河岸边的一个青黛道袍的男子手起剑落,活生生的将一个小妖一剑穿心,周遭的狐狸个个哆嗦成了筛糠,呜呜的低叫起来。
爽快虽爽快,就是不人道。
河边的碧绿柳树下,横七竖八的丢着许多只被绳索各自捆起来的狐狸,花色不同,来源纷杂,也不知花重棂究竟和多少山中精怪达成交易,只为闯进得意楼去看一眼。
又蠢又傻的。
也不知道谁那么好看?
一代狐仙,沦落至此,肖桃玉扼腕叹息,然而遥遥看去,便禁不住皱眉,因为她从凉无边那猩红的眼眸和嘴角的狞笑中丝毫没看出正气来,唯独看出了发泄愤恨的狼戾,完全就是在满足自己那嗜血的本性,这样的人,竟然是毋庸门的二弟子。
鲜血染红了小半条护城河。
肖桃玉正看得出神,肩膀忽然让人一拍,她反手便险些卸了那人的胳膊:“哎哟哟哟哟……疼疼疼!”
“应兄?”她一见这呲牙咧嘴的青年,忙松了手,问道,“顾沉殊呢?”
应云醉摸着自己发疼的胳膊,嗔怪道:“放心吧,守在得意楼呢,我听说这边已经开始除妖了,便过来看看,你呢?追到那孽畜了吗?”
“让她逃了。”
“小问题,小问题……等会儿,你这孩子,怎么一见我就问顾沉殊,二哥偷摸问你一句啊,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她垂下眼帘:“秉玉修士,断情除欲。”
应云醉却是笑了笑:“你才十八,断什么情除什么欲?”
这时,前方的老柳树下忽然传来一阵凄楚的叫声,婴儿啼哭一般,他们看了过去,是个狐狸幼崽发出来的,那小狐浑身皮包骨,捧起来估摸着也就是小小一捧,可怜巴巴的,活像个小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