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桥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板上钉钉,还用得着怀疑?想你我自幼相识,本就情同姐妹。你对我都能下得这般狠手,怕是乳娘也是被你害死的!”
安嘉越被周映桥这句话震得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安澜,“澜妹,你那日当真与娘吵起来了?她说话向来图一时嘴快,娘岁数也大了,你怎么就能与她吵起来呢?”
安澜苦笑,“安大哥,这十几年的兄妹情分还能让你这么看我,那安澜无话可说。”
“肃静!”温良远一拍惊堂木,“安澜,你可认罪?”
安澜仰起头闭上眼睛,眼眶红红的,“无所谓了,我认罪。”
温良远没想到安澜会认罪,有些讶异,转头看了看小五,小五站在他身后,眼神却瞅向台下——闻莺挤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原本正被人推推搡搡,听见安澜认罪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被身后的人不小心往前一推,跌坐在地上,燕子没忍住,扯住闻莺的袖子大哭起来。闻莺其实也想哭。
安澜顺从的被衙役带走了,由始至终垂着眼,没看任何人,没有看安嘉越,也没有看胡云开。
胡云开更是没想到安澜会认罪,生气的一拂袖子走了。
燕子哭了一会儿,才朦胧着瞅见站在温良远旁边的小五,揪住闻莺的衣服说:“小四,你看台上那位公子,你不是识得他吗?你去跟他求求情,让他帮帮二夫人吧。”
闻莺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
若是二夫人没有认罪,那么一切都好办。可是如今,安澜已经认了罪,若想翻案,除非能查出真凶。
胡家有四位夫人,大夫人周映桥;二夫人安澜;三夫人是个普通农家的姑娘,嘴巴虽然刻薄了一点,但也没那个胆子真的害人;至于四夫人,她更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一个人,害死了周映桥,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那是有谁,要害死周映桥又要嫁祸给安澜呢?
闻莺蹲在院子里,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闻莺正苦着脸,听的树上有声响,正想抬头看,一个人落到了自己面前。
月光洒在绸缎的衣服上,入眼来便是种凉凉的感觉,偏巧那个人还抿着唇,看的闻莺心里一阵发寒。
闻莺站起来抖抖衣服问他,“你来干嘛?”
小五摆弄着手上的一支玉箫,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你不想救二夫人了?”
“你也相信不是她?”
“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闻莺正愁没人帮忙,心里琢磨着若是实在不行就回家去求她爹,小五这时候找上门来了,闻莺就当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拼死拼活也要把这根稻草拽住。于是急忙对他陈述那天的事情。
“那天,大夫人路过我们院子,二夫人正在炖鸡汤。大夫人就说想念这个味道,所以第二天二夫人就多做了些送了过去,谁知就出事了。后来我回厨房拿剩余的鸡汤给老爷养的几条猎犬试了试,根本没事。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二夫人,所以才在鸡汤里下了毒。可是那日,二夫人把鸡汤盛好后便送了过去,一路上只有四夫人碰过汤碗,但四夫人那个人,是个纸老虎,平时看着厉害,可绝对不敢下毒害人,我实在想不出是谁下的毒。”
小五认真听着,听完发问:“你就没怀疑过大夫人?”
闻莺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我怀疑过,可是后来我听大夫说,那□□的量是致命的,若不是老爷及时催了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若是大夫人想借下毒害二夫人,怕是不会下这么多的量,万一弄巧成拙把自己害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五点点头,了解完了案情,起身要走,闻莺看着他手上的那支玉箫,屁颠颠的问:“你会吹箫啊?”
小五谦逊的答,“会一点。”
“能不能吹给我听?”闻莺满怀期待的仰头看着他。
对上闻莺的视线,小五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真想听?”
闻莺猛的点头,小五上前一步扣住闻莺的肩膀,把闻莺束在怀里,脚尖轻触地面跃上树枝,而后借力弹起跃上墙头。
闻莺看着四周掠过的夜色,低头看了看地面,又仰头看了看天空,小五正专心的施展轻功,闻莺只觉得耳边呼呼而过阵阵风声,有些冷的往后缩了缩,正巧缩进小五怀里,男人的温暖气息包裹着她,刚才只顾着兴奋了,闻莺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又僵直了身子,小五扣住她胳膊的手用力了些,沉声警告她,“别乱动。”
闻莺老老实实地绷直后背,手指有些紧张的抓着小五衣服的一角。
跃出了墙头,小五轻盈的落在地面,闻莺从他怀里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一步,小五没什么反应,径直往前走,闻莺只得小跑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