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主:“不想死你就继续扒着窗子吧。”车主试图把车窗摇上来。
眼见梁昭章依然没有放开的架势,蔚人吼了一声:“梁昭章!”
车主趁着梁昭章愣神,立即扬长而去。
“你傻逼吗你!”蔚人这辈子,还没对谁嚎过这么大声,可当她看清楚梁昭章的眼睛时,顿时偃旗息鼓,他眼睛里的血丝像蜘蛛结的网那样密密麻麻地补上来,眼球下面的眼白全部变为红色。
他几步走到刚刚买早餐的摊主面前,“大爷,我把你的早餐全部都买下来,再付给你车钱,你能不能用车把我的同学送到医院。”
摊主犹豫了一下,环视了周围其他听到动静看过来的同行和路人,那些群众一接触到他的眼神,跟个没事人一样移开眼睛视而不见,摊主咬咬牙,“不用给钱了,老李头,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先把小姑娘送到医院。”摊主把摊主交代给隔壁摊的熟人,和梁昭章一块准备把蔚人搬上用来运早餐的三轮电动车。
蔚人却一把把梁昭章的手抓住,“不行,你要去考试。”这场考试对他有很深的意义,她不能跟个搅屎棍一样搅翻他。
“不考。”他坚定地回。
“你要是不去考试,我就不去医院。”蔚人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坚持说。“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不能影响你。”
梁昭章被她的话激怒,“你是因为我才被撞到,你也不能去考试,一个不去和两个不去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你要考清华,这次化学竞赛是全国性的,考好了,它能成为你去清华的一块敲门砖。”
摊主看不下去:“她叫你去考你就去,现在要马上送这同学去医院。”
正在这时,蔚人看见远处缓缓驰来的公交,“有车。”
梁昭章默不作声地抬起蔚人的脚,蔚人痛呼一口气,龇牙咧嘴,“不走。”
梁昭章说:“把你搬上车我就坐公交。”
等摊主和他把蔚人搬上去,摊主回到车座,正要把车启动,蔚人叫道:“先别开车。”她对梁昭章催说:“公交停了,你快上车,你上车了我再走。”
她简直是只蛮牛!
梁昭章脖子上几根长而粗的青筋猛地透过皮肤暴露在外,他沉默地看了一眼蔚人,转身飞快地捞起地上的书包,飞速地跑向公交,他上了车径直坐在靠近窗口最近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蔚人。
蔚人松了一口气。摊主启动车,车子起步剧烈地震动,高频率的震动让蔚人的伤口更疼,她费力地举起手揉住被麻痹的肩膀,头也想跟着侧着,这才发现脖颈处连一点点的角度也转不起来。
不远处一声车轮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当中还夹杂着一个司机冲破云霄的怒骂声,蔚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见公交车停下,梁昭章从后车门急急地下来,接着撒开脚步,如赶时间演练的士兵那样,马不停蹄地朝她的方向奔过来。三轮车还在缓慢爬坡将动能转化为重力势能,车子发出嘎嘎的为难声。他离蔚人越来越近,近到蔚人能看清他湿漉漉地黏在额际的头发,听清他无节律凌乱的喘息,在车子到达坡路的顶端打算往下冲时,梁昭章两只手抓住车尾,从车尾跳到车厢。前面开车的小摊贩被这一个大动静惊住,抽空往后瞅了一眼,见到车厢大变活人,双眼瞪成两个大铜铃,“你不是坐车走了吗。”
梁昭章定定地看着蔚人说道:“怀着那样的愧疚感,去了也无无济于事。”
第18章决定
陈玉羽和原榆周末时候抽空去医院看蔚人。他们见到蔚人时,她脸上有几处贴着几片小纱布,脖子上戴着颈托,右腿缠成猪一样的罗圈腿挂在床上固定着,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两眼望天花板,两位好友读出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原榆把水果篮放在桌上,“是不是觉得脚特别痒,超级想走路。”
蔚人当然不能扭头和他们答话,只好转了下眼珠子,“对。”
让一个运动神经发达的好动着一连几天躺在床上,比死还难受。
陈玉羽拿了个枕头替她枕着,“你还想着走路,期末考试都替你省了。”她满怀羡慕:“躺在床上的是我就好了。”
蔚人抽搐了两下嘴巴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等陈玉羽到了她这地步,她就知道学习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了。“梁昭章没来吗?”
原榆从水果篮里面拿了一根香蕉剥着吃,“他今天有事。呸,这香蕉坏了,我没说错吧,我选的那一篮子水果比较新鲜。”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给蔚人排雷。多亏了你,不然这香蕉可能就是蔚人吃了。”陈玉羽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