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病房,她想都没想的推门而入,里面除了闫素丽,便是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阖的闫星河。
见她进来,守在床头的闫素丽站起身,定定的看向她。
每走一步,陆佳都心惊胆战,她不知道闫星河如今是生是死,只是从谢亮那里知晓——
闫星河自杀了。
联想到自己最后一次对他说的话,陆佳第一次心生悔意,她当时绝对想不到,正是那句话,给了闫星河轻生的念头。
“他现在怎么样?”
陆佳已经做好了被闫素丽刻薄数落的准备,但谁知闫素丽异常平淡,没有一丝一毫责备她的意思。
“医生已经给他洗过胃,但吞食药量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或者会不会醒。”
她的反应太过正常反倒是不正常,陆佳不可思议道,“那你怎么还……”
“还这么淡定?”闫素丽忽然笑了,笑容带着几分沧桑,“因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已经做好了随时失去他的准备。”
“你……什么意思?”陆佳紧皱着眉,满是不解,她是见过闫素丽如何在乎闫星河的。
闫素丽坐下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拿着一颗苹果悠悠削起来,“想不想听一听我和你爸爸的故事?也许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陆佳默不作声,等着她说下去。
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闫素丽侧头回视她,徐徐道来,“我跟宗棋是大学同学,大一的时候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四年来感情一直很好,从没红过脸。”
“本来计划是一毕业就结婚的,他也带我见了你爷爷奶奶,可是后来发现我不能怀孕,检查说是卵巢先天发育不足,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陆佳愣住,怔怔的问道,“那闫星河……?”
“你以为他是谁?”闫素丽苦笑,“我和宗棋的私生子?”
见陆佳不说话,她接着解释,“知道我不能生育后,宗棋还是要坚持和我在一起,但是你爷爷奶奶背着他专程来找我,求我离开宗棋,你爸爸是独子,我又怎么忍心两位发鬓斑白的老人,眼睁睁看着儿子不能有后,所以我偷偷走了,离开这座城市,没有和你爸爸有任何联系。”
“而星河,不过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弃婴,因先天性严重心脏病被父母遗弃的苦命孩子,我把他拉扯大,两个人相依为命,从小他就听话懂事,学习上从不让我操心,但是因为有病,和同学们都不亲近,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生病,不愿别人把他当做另类,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他有了改变。”
“对你而言,大概他只是一个报复工具,可对他来说,你却是他余下生命里所有的美好,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所以他总是格外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遇到你之后,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等他死了千万不要告诉你,就让你以为他是又转学了。”
说到这里,手中的苹果削完了,她递给陆佳,陆佳发现自己接过苹果的手,都是微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