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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朱笔显然是后添上去的,不止评了文章还对墨笔所写的批注评头论足。墨笔批的十分有见解,但朱笔所记甚为有趣。比方在调虎离山之计后,朱笔写:大兆平德十一年五月初十,调兄离室,顺手牵羊,透雕白玉镇纸、翠玉鲤鱼佩,并以赝品乱真。书籍边角卷了边,显然有些年头了,太子起身又翻阅了数本,发现不少诸如此本的双批注。墨笔说“若非所愿,便是山珍海味也弃如敝屣”,朱笔则道,“山珍海味倒也不必弃如敝屣。你不喜欢,我可以吃给你看啊。”太子摇头苦笑,这梁家倒是兄妹情深,这般斗智斗勇也甚是有趣。忽而闻见窸窣吱呀的响声。他扬声往外问:“何人?”外间并无人作答,一时阒然无声,小厮也不知跑哪去了。他放下手中书册起了身,往外行去,却闻见中厅内有酒香。他想推门走出去,却发现门户紧闭——推不开。中厅后的暖阁燃着明亮的灯火,小厮带他来时说过那边是厢房,声音便是从那传来的。他望着那簇簇燃烧的灯火,最终还是踏入暖阁中望了一眼。厢房内里由落地花罩隔出内外,堂内空无一人,但贵妃榻下却放着一册翻开的书籍,桌上木盘中还有一身叠好的女子衣裳。花罩门的景象被一扇六折屏风挡着视线,瞧不清内里景象。但,鼻尖能隐约闻着咸涩的酒气与清甜的熏香——太子自幼在宫中见惯了隐私手段,这一下便觉出不寻常,捂住口鼻,正要退出暖阁,却瞧见桌岸上被人褪下的金钏儿。——不巧,白日里才见过。这一番倒叫他更为确定这是遭了人暗算,这虞大小姐可是订了亲的啊!且金钏儿都褪下了,衣物也在外头,可以想见里头的人只怕是衣衫不整,到时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是无事也成了有事。太子暗骂了一声,想着若真出了事,可如何向太傅交代,不说太傅,他都无法向他皇叔交代……他连忙屏息,正要退出暖阁,一转身,便闻见“咯吱”一声,暖阁的隔扇门也被关上了。他跑过去喊了一声:“开门!否则本宫必治你罪。”但,无济于事。太子气得甩开袖子,在暖阁四周逐一推窗,欲要翻窗而出。雕花轩窗像是卡死了,推了片刻依旧纹丝不动。此事显然有备而来,外间的人只怕早就等着将人关在这里头,因而太子绕了一圈依旧徒劳无功。他本想往外喊人,但很快便听得外间隐约传来人声沸语——有人往这边来了,还是一大群人。那些人只怕就是冲此处而来,他再喊出声必引人注意。最后只好抬脚去踹那窗棂,但这又哪是那么容易踹开的。且屋内也不知残留着什么味道,闻着人浑身发软。花罩门后半晌毫无动静,若真是虞家大小姐只怕已经昏死过去了。只怕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昏死过去,太子如是想着,使出了仅剩的气力,泄愤一般往窗上踹了最后一脚。那扇窗面依旧毫不动弹。收了脚,在屋内来回踱步——如果他没记错,这送荷轩临水,便是踹开了窗,他难道还要跳进那冰凉的湖水中不成……作者有话说:下章在7月8日入v放两个预收,麻烦各位小天使动动手指去专栏收藏一下哦qaq——————预收一:《我捡到小暴君》鱼令双出门捡回来一个男人,面若冠玉,身似修竹,姿容卓绝且武艺高强。她为他取名叫清池。清池记忆尽失,被鱼令双救活后对她一心一意,一切以她为先,是最忠诚的侍卫,永远不会背叛,将她奉若神明。唯一的缺点是他似乎毫无生活技能,且特别黏人。当朝圣上年纪甚轻,登基之后,荒诞奢靡,滥用民力。鱼令双的爹爹淮南王为了淮南一代操碎了心,以一己之力抗下了那暴君诸多无礼骄奢的要求,自此引得不满,京中传旨要鱼令双那才定亲的姐姐进京为妃。姐姐心有所属,鱼令双不忍见她难过,却苦于无良策,又难挡暴君旨意……清池贴着她,傻傻地唤她:“又又。”他说:“又又,为什么不开心,我替你杀掉让你不开心的人,好不好?”后来,暴君车驾登临淮南,鱼令双当真同意清池去杀掉了那个暴君。她没有安排他的退路。再后来鱼令双顶替姐姐进了宫……清池:我只想要又又开心tt———————预收二:《与我成欢》微火葬场,简介在专栏。感兴趣瞅瞅,谢谢小天使们!!宴会◎喉结◎太子气急败坏,锤了一下桌面。最终彻底软倒在桌边,一边悔恨今日出门没带暗卫,一边从腰间取下短匕,想着一会若失了神昏过去了大不了划一刀也能清醒些。“哐当”一声——那扇他死活踹不动的步步锦窗棂,被人从外头踹得松动,半截直棂将断未断,悬挂在上头耷拉着。随后,轩窗被人踢开,一人从轩窗之上跳了进来。身手矫捷,一身墨衣,破窗之时带起一阵瑟瑟寒风。那黑影进了屋后又将窗合上了。“皇叔——”太子起了身迎上去惊喜道。章启拧眉:“人呢?”……太子有气无力指了指屏风后:“这屋里香味有蹊跷,我中了计,身子发软不敢过去,你屏息去瞧瞧……”话音未落,章启的身影早已绕过了花罩门,行至屏风后见着里头的景象——里头有两人,一人卧床,一人伏倒在地。床上之人衣衫不整,只着了素白中衣,半个身子软倒在床榻之上。帷幔将她面容堪堪遮住。而虞秋烟倒在了卧榻边。章启伸手将人扶起,摇了摇人,可虞秋烟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脑袋靠在他怀中,被人摇晃了数下也只是皱着眉头,轻声哼唧了两声。那双灵动的双眸的紧闭着始终不见清醒。章启皱着眉,只好从怀中取出个白玉瓷瓶,拇指扣在瓶塞之上将木塞推开,伸到虞秋烟鼻端晃了晃——太子也绕过了花罩门,但站在屏风边不敢上前来,见状翻了个白眼,道:“这两人都昏死了,闻两下可不会那么快醒来,皇叔你听听外头的动静,已有人朝此行来了,你再磨蹭我们还走不走了……”太子说到后面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人带了清心丸方才都没想着要给他服用。百草清心丸确实有清心明神的功效,但它是个药丸,外用的功效不如内服好。章启闻言,抬手触上虞秋烟的下颚,使了几分力道掰开了她的嘴唇,将药丸塞入她口内。这一番耽搁,外间传来阵阵敲门声:“里头有人吗?”太子皱着眉:“皇叔!人都来了,快走啊……”只要这间房内没有男客,若只有两个姑娘那什么都还好说。章启摇头不语。伸手将地上的人抱起,转身,看着床榻上斜歪着躺倒人皱了皱眉。最后不慌不忙地,将虞秋烟放到西侧罗汉床上靠坐着。罗汉床上的小几上茶水俱全,还展着一副墨玉棋盘。虞秋烟尚未清醒被人放上去便软绵绵的倒在棋盘上,将规整的棋局彻底打乱——到底是女儿家,这样似乎有些不雅。章启自顾自坐到了她身侧,伸手将虞秋烟抱起来扶正。虞秋烟虚虚靠在章启肩头。太子看着地上滚落的棋子,愈发焦急。白日里见到章启因为虞秋烟之故,撑着莲纹望柱一跃而下,太子在那时就隐约窥探到他皇叔的几分心思。如今看到自己皇叔的举动,也不算太惊讶。可问题是,这虞大小姐可是订了亲的啊!他皇叔如今这模样,莫不是想顺水推舟……这是“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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