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宴承德秘密传召卫振廷,让他进宫商议大事。卫振廷也有事禀告,走密道进了宫。
宴承德病得比想象中的严重,躺在榻上已有垂死之兆。“皇上,您怎么了?”卫振廷见宴承德神色恍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轮椅前问道。
宴承德靠着椅背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最近朕杀了几个大臣,惩戒贪官,撼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坐不住了,想让朕死。是朕一时大意,才着了他们的道。朕中了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卫振廷愤愤道:“他们竟如此大胆谋害皇上!”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成了,可以保住荣华富贵,可以左右朝堂和邺国,败了,朕拿不出证据治他们的罪,他们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宴承德看得很清楚,那几个人坐大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次被下毒是自食恶果。
“不过这次他们失算了,朕已经找到了证据,但还不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振廷,兵符你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被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夺走!”宴承德突然握紧围着他的手臂,大声叮嘱道。
卫振廷点头答应,邺国现在刚有转机,内忧外患还未消除,他们就忙着争权夺利,其心可诛。“皇上,臣这里有解毒·药。”他想起宴长宁在昌州时送的三个小瓷瓶,难道她早料到会有今日了么,所以特地送了药回来么?
宴承德信任卫振廷,接过瓷瓶之后,就倒了两粒吃下,吓得应祥连声叫陛下。宴承德吃了药,浑身无力的靠在轮椅背上,闭上眼睛似要睡过去。卫振廷心里没底,跪在轮椅前守着,应祥不敢责备他,只能干着急。
一刻钟后,宴承德才睁开眼睛,说话也有了力气:“这药有效,朕服下之后好多了。不过刚才有些难受,几近晕厥,没吓到你们吧?”
应祥哭得老泪众横,跪在宴承德身边说:“皇上,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呀!”
宴承德已经能坐直身体了,问道:“振廷,你这药哪里来的?”
卫振廷回答:“回皇上,是长宁给我的,她说她在秦国神医章敬那里拿的。”
“章敬的名声朕听过,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配的药错不了。长宁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宴承德想起当年的事,伤感道:“她还在恨我。”
“本来长宁打算与臣一同回来,但在益州打探消息时被秦军带走了。皇上,邺国能扭转颓势,多亏长宁帮忙,也是她接连除去楚国两员大将,破坏秦楚两国结盟,为我军赢得转机。现在她落入秦军手中,您一定要派人将她救回来!”卫振廷乞求道。
宴承德听到这个消息,突然猛咳数声:“怎么会?”
卫振廷才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与宴承德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秦国那边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拖得越久越危险。”
“现在秦国认为她是你的属下,就由你派人去救吧,如果官府出面会引来秦人怀疑,到时候只会将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宴承德想了想,停顿片刻又说:“朕会调派羽林卫中的高手与血影卫中血影子与你一同前去。”
卫振廷跪谢道:“多谢皇上。”
“今夜你就走密道出城,你立刻带五万兵马入城。”宴承德让应祥将匣子里代表皇帝的金牌呈给卫振廷,卫振廷知道京城现在的局势严峻,叩首之后结果:“臣明白。”
卫振廷走后,宴承德又吃了两粒丹药,缓了缓神之后,才让应祥推他回宫。
卫振廷连夜秘密带兵进京,控制各大城门和关口,一夜宁静。翌日,宴承德彻底清醒,脸上病态全无,与平时无异。
朝堂上,百官见前两日还昏迷不醒的宴承德精神抖擞的坐在皇位上无不惊叹,有惊讶者,有欢喜者,也有心忧者。
上朝时,以柱国公为首的一派官员上奏请立太子,以防皇帝遭不测后诸皇子夺嫡,朝局陷入混乱,二皇子既是长子,又占了嫡出身份,德才兼备,是最好的人选。
以靖国公府为首的王家,则认为该立王淑妃所生的四皇子为太子,四皇子在众皇子之中才能最出众,在民间颇有美名,在地方任职期间政绩突出。邺国之君向来是能者居之,所以首推四皇子。
宴承德大病初愈就上朝,久坐之后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应祥欲再送上药丸,被他拒绝。他当然知道这两派的打算和斗争,也知道自己中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