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看着他,笑了一笑,丝毫不委婉:&ldo;老实说,就你那些东西,我还真看不上。&rdo;这倒是大实话,他那些钱财产业,还都是段衡主动还给他的。人家是真的不稀罕。乔四一时无话可说,他依旧不恼火,就微微的有点心酸。他还是习惯了像当年那样,拿权势当筹码,只要舍得血本,就在哪里都吃得开,无往不利。却没想过有朝一日,这筹码也终于贬值成了块废塑料。话直接说到这份上,他原本准备的那番劝诱的说辞也就没了底气,没了基础。乔四既扫兴又黯然,也只得就此中止了这场没头没尾的谈话。两人晚上便各自在不同的房间里睡下,相安无事。乔四躺着半天都合不上眼,在床上辗转了一阵,暗自思拊这形势。段衡是劝不动了‐‐他简直就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也诱不走‐‐他手上没有可当诱饵的材料。这条路是无论如何走不通了。于是乔四突然就打定主意。段衡现在孤身一个人在这里,算得上是孤立无援。小鹿少年或者几个旅馆的帮工什么的,那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也不住这栋木屋里。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要制服段衡,说起来不是难事。段衡以前胜得过他的时候,不过是仗着年轻体力好,以及抢了先机,下了药之类。现在段衡熟睡,他清醒,不消两下就能把青年摆平,而后联系一直在耐心等他的白秋实,带两个人上来,利利索索地就能先把段衡绑回去。他不用拐杖,走路就悄无声息,打开青年所在房间的门,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黑暗里能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只是这轻淡的气息,就让他心神一荡。上一次段衡在他身旁这样安宁熟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回头一想,这短短一两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以至于已经无法一一理得清。人与人与人之间如此复杂,好在还有些东西很简单‐‐比如他只是简单地想把段衡带回去,留在自己身边而已。乔四静悄悄地走到那床前,低头去看那睡梦中的青年。而青年也正用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看着他。乔四吃了一惊,但反应更快,在青年有所动作之前就先出了手。他本来是打算下手尽量轻点的,然而突然遭遇抵抗,尤其是顽强的,动了真格的抵抗,这就很不好拿捏轻重了。于是他禁不住要怪段衡了,静静睡着束手就擒不是很好么,非要醒来,还折腾些抵抗什么的。万一弄伤了,他可是要心疼的。两人缠斗一番,他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压在青年身上,将那年轻而有力的躯体牢牢压制着。青年显然满心不甘,在他手下却又是动弹不得,低低喘息了一阵,突然说:&ldo;四爷,你就放了我吧。这样有什么意思呢。&rdo;乔四居高临下压制着他,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就反而愈发的心痒难熬。诚然段衡不符合他审美,青年的肩膀太宽阔,肌肉太有力,身材太高大,以至于他这样压着,完全没有压倒柔弱少年的那种成就感。但却令他胸口有股热气升腾,按捺不住的,背上就一阵颤栗,于是便只得放软了声音,哄劝道:&ldo;我也不想为难你,只不过要你回去。我不会亏待你的。&rdo;青年没有吭声,带点倔强的意思,别开了头。乔四在心里叹了口气。的确,人家躲都躲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了,他还盯着不放。不仅不识趣,还强人所难,半夜要来霸王硬上弓,会给他好脸色看才怪。&ldo;段衡,以前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我是不会再追究。你要是也放得下,从今往后,我们就好好的……&rdo;果然青年近乎于漠然地打断他:&ldo;四爷,虽然你话是这么说,但有过那些事,你其实已经不会再信我了,我也一样的不会再信你。&rdo;乔四在甜言蜜语这方面着实有限,此刻只得拿出他的耐性来,继续安抚:&ldo;我既然找到这里来,就不会不信你。你要什么,我回去就立刻都送你,如何谈得上不信你呢?至于你不信我什么?我人都来了,还有什么好骗你的呢?&rdo;段衡用那一双单得漂亮的眼睛自下往上看着他,而后笑了一笑:&ldo;年轻漂亮的孩子多的是,我也算年纪大的了,何必非要把我找回去呢?&rdo;&ldo;……&rdo;&ldo;你不会是打算把我带回去弄死解恨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