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鸫估计那群早起遛弯的老人多半就是在这集合开茶话会的。
肩膀又被拍了两下,随后重量消失,程烺又坐了回去,“快点加大马力奔着那骑吧。”
“不是,”蒋鸫乐了半天,“你就要带我来这儿啊,我还以为你那天就随口一说呢。”
程烺:“现在不就有空了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意外,”蒋鸫面不改色,心里却很开心,手下拧着车把,幸亏是电动的,要不真骑上来得累够呛,“谢谢程大哥哥带大馒头出来玩儿。”
后面的程烺笑了好半天。
这会儿已经到了点,天又黑成一片,家家户户不是在吃年夜饭看春晚就是在外面放炮,因此山里一个人都看不见,两个人把三轮停好,蒋鸫顺手把钥匙拔下来放进兜里,回头看到程烺正从车上跨下来,在空中那一瞬间他的腿舒展开,长得有点不真实。
而程烺并未发现他的怔愣,下来之后蹬了蹬腿,把衣服捋顺了,撸起袖子就往下搬鞭炮。
蒋鸫这才回过神,一边帮着往下拿一边问:“这能行么,不会把树点着了吧,再起了山火,老头儿老太太明天就得去卫生所人尸了。”
“滚,”程烺斜睨他,“大过年的说点吉利的行不行。这儿地方大,从外面看树挺多的,你现在看看还有么?”
蒋鸫依言环顾四周,果然发现没有树,离他们最近的还有十多米。
“放心,肯定让你有机会上高三的,”程烺又说,“咱们来的早,过会儿就有人来了,赶紧放完给人腾地儿。”
“。。。行吧。”来都来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第一声二踢脚响过之后,蒋鸫的心竟奇异地热乎起来。
刺眼的光只在空中亮了一瞬,像是幻觉。按照程烺说的,这声只是预热。
下一秒蒋鸫就看到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自家焊接的炮台,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几根钢管,钢管都戳在底下的钢板上,大小正好能竖着放进数目相同的二踢脚。
“。。。你什么时候拿的?!”
“就你上车的时候,”蹲在地上的人正在将一个个二踢脚往里塞,他手上已经沾了很多那上面的尘土,脸上淡然,表情完全与他现在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这还是我焊的呢,手艺没老头儿好,将就用。”
码完之后把炮台放在正中间,他说:“你往后站,刺激的要来了。”
“。。。。。。”蒋鸫感觉这场景有些荒诞。
二踢脚名副其实,就是市面上常见的双响,有两声,砰砰。
炮台上放了整整齐齐两行,一共六个,那就是十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