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是朝廷拟定的春闱开考日,与此同时北边边境战事也正式打开了。京城春日渐浓,百花竞放,京郊内外游人甚多,北边却仍旧是天寒地冻,行人绝迹。
林晚出神地站在揽月楼上,望着窗外的醉月湖想出了神。胡万达已经跟草原八部的人接上头了,原本在那边做生意就同这些人打过交道,这只不过是开头,日后……林晚打了个寒噤,也不知道这仗究竟会打多久。
“阿晚,你发什么愣呢?”杨灵一巴掌拍在林晚悲伤,嘟着嘴巴抱怨道。“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我原打算找你们乐一乐呢,偏你们一个二个都板着个脸!”
“你呀,前儿才及笄,今天就跑出来,回头你母亲又该拘着你了。”姚玉莹轻轻拉了杨灵一把,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整天想着瞎闹腾!”
杨灵无奈地撇了撇嘴,苦着脸看着姚玉莹和林晚不说话了。
“真是怕了你了。”林晚收回目光,伸出手指点着杨灵无奈道,“这几天赶着春闱,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咱们等三月份天气暖了,到京郊看桃花去!”
杨灵这才眉开眼笑拍手叫起好来,等气顺了,猛地想起了什么,抱着姚玉莹的胳膊笑道:“阿莹你上个月让人送过来的荷包真是好看,我刚拿出来就被人抢了。你还有没有?再给我几个吧!”
林晚朝杨灵哼了一声,笑道:“快打住吧你!阿莹前儿才答应了要给我做几个香料包。可顾不上你!”
杨灵嘿嘿笑了起来:“不急不急,我等着阿莹有空。”
“都做得差不多了,回头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姚玉莹笑着回了一句。
正说着,外头小厮送了揽月楼的新酒并几样特色小菜上来,婆子们忙端进来摆好了。三人边品着酒边说着闲话,又听杨灵抱怨自个儿母亲给她相看亲事的苦恼来,一路闲扯了小半天,这才散了。
回了逸梅院,林晚想起已经运到京郊的粮食。想了想,便朝空气里喊了一声“周明”。
周明的身影应声而落,在林晚跟前垂手站着,等候吩咐。
“你们爷走之前可交代过,若是有东西到了要运到边关去,应该找谁?”
周明愣了一瞬。随即笑道:“爷早交代了,还专门把朱七留下来了。”见林晚蹙着眉似有疑惑,又忙解释道,“朱七是替爷打理俗物的,也管着爷的私产。”
林晚挑着眉头笑了起来,这倒好。“既如此。找个时间,你请他来吧。我有事找他帮忙。”
周明忙应了,又略站了站,见林晚无事吩咐,这才拱手行了礼,又闪身不见了。
林晚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慢慢呼出一口气。北边的事,她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这战事一打,胡万达那边轻易联系不上。余下的,都是卢俊昭的事了。
这边林晚心头七上八下,满心担忧,而西宁王府内却是一片宁静,西宁王此刻根本没闲心去担心儿子,卫王妃虽说心里惦记,可到底知道儿子是将军,这战事才刚起,往后还有好一段日子呢,便索性自己劝自己。
夫妻两个在屋里安安静静地用完了饭,西宁王悠闲地坐在炕上,同卫王妃说起了闲话:“你去年不是看了好些人家?有哪些人家的丫头好?家世不必过于显赫,门风好就行。”
卫王妃满脸古怪地盯着西宁王,忍了半晌,想笑又不好笑,皱着眉头疑惑道:“王爷要给昭哥儿看人?”
“那兔崽子还用得着我替他看?”西宁王闷气地一扭脖子,拍着炕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先别管这些,你先说说,哪家的丫头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嗯,就看着能跟二丫头处好的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