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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ot;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林贤民突然瞪大了眼睛看我。&ot;这是你笔下的世界,你千万不能搞混了。&ot;我严肃地告诫他。就算是真正的作家,因为写作而得精神病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是他。〃可是,我真的感觉到,这些蝌蚪人的故事,还有他们生存的世界,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从我心里复苏的,或者是某个声音吿诉我的。总之,他们就在那儿。像这次的大毀灭也是一样。昨天,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我还在想着,会有更多更精彩的故事呢。但忽然之间,破灭就降临了,整个世界就这样全毁了。这是我想出来的吗?可我自己怎么沒有可准备呢,就这么突然在脑袋里冒出来了?&ot;

&ot;这就是灵感呀。&ot;&ot;我可不要这样子的灵感!&ot;他囔囔着。&ot;总之,好故事,都有自己的生命,这是好事。〃我安慰着他,心里却忽然想到了海底人世界的毁灭,何其相似啊。但这应该是巧合吧,蝌蚪人和海底人,还是有很大差异的,而且蝌蚪人那个绚烂的世界,也显然和海底世界是不同的。

〃我真的怕,我被吓到了。那多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真的?都在说,二。一二年是世界末曰,玛雅人的历法只到明年的十二月,sp个时候,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会不会也像蝌蚪人的世界一样,突然毀灭?&ot;

我苦笑:&ot;会或者不会,其实并沒有意义,死亡总有到来的时候,我们只能接受。&ot;

林贤民一直在我的房间待到中午。离幵的时候,他说他不准备把这个结局写出来,也不准备再想其他的结局。他的作家之路,因为这样的打击,而宣布就此中止了。

午饭的时候,梁应物打来电话,说新的变异生物来了,有点儿意思,问我要不要去看。我当然说要。他说陈果下午会来接我。

我电话里问他是什么样的生物,他不肯说,让我到了自己看。三点多,陈果的车到了。她神色女口常,一点儿都看不出受昨晚事件的影响。

这令我对她高看了一眼,也更警惕了几分。到了南相马医院,还没进那幢特殊的大楼,远远地就听见了里面的暄闹声。到了门口,我瞧见一群高鼻深目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前方是几个自卫队员,其中一个是军官,他正在向这群外国科学家们解释着什么,我瞥见桂勇也在里面。

&ot;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陈果。梁应物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陈果就离幵了。&ot;走,带你去前头看看。〃他说。我跟着他从人群旁绕过,自卫队员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梁应物领我进去,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拦。

一进门,看见眼前的布置,我就恍然认出,这就是最早那组照片中,零号被存放的场所。

现在,那个大型的透明无菌恒温空间里,正摆着一具我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

这东西长着一颗猴子脑袋,脸上覆着黑毛,头顶内陷,脖子细长,躯体上有鳞片,上肢是爪下肢有蹼。它仰天躺着,目测身高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

这是由猴子突变来的吗?怎么会突变成这副模样呢?而且这样子,真是眼熟啊。玻璃房外,也有自卫队员看守着。&ot;只可远观不可亵玩。&ot;梁应物说。

&ot;怎么说?&ot;

&ot;今天一早送来的,说是自卫队捕获的。但送来却并不让研究,说有命令,很快就要送到日本军方的实验室去。夕卜面那群人就是抗议这个,根据原本的约定,大家该都有权研究,并且共享研究成果。现在只能看不能吃,都急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运过来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当然这是在日本,终究是日方说了算,他们再闹f应该也没什么用处吧。或许是运来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情让日方改变了主意?丨,

梁应物却不接这个话,问道:&ot;你看这东西,有什么想法没?听出他语气,我进一步确认了自己

刚才的联想:&ot;我在想它怎么会这样像河童。&ot;的确是像,相比起无甲龟来,这个的相似程度要高得多了,尤其是头顶上那个碗状的凹陷,这是日本传说中河童最显著的标志。&ot;而且〃我来回走了两遍,从各个角度仔细看,一丝一缕的疑惑从心底钴出来,越聚越浓。&ot;它是死了吗?〃我问。&ot;应该是,我们不能对它作任何的检测,但它就这么一天没动过。&ot;梁应物说。,就奇怪了,它是怎么死的呢,沒看见伤口啊。〃&ot;我们出去吧。〃我要再说,梁应物打断我,把我拉了出去,避过抗议的科学家们,走到楼外。&ot;看来你也觉得有问题。&ot;他说,&ot;很难解释这东西是哪种生物突变而成的。

生物突变具有任何可能性,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不确定性。所以向着特定外型突变,反倒难以理解了。它太像河童了,这不对劲。&ot;

抗议的生物学家是什么看法,他们最专业,难道没有疑问吗?〃我问。

&ot;他们不了解日本神话?不知道河童是什么。所以他们没有疑问,只以为又是一次伟大而不可思议的生物奇迹,所以对日方的做法非常不满。〃

〃而且沒有枪伤,也沒有利器的伤口。这东西一看,攻击性就要比无甲龟强多了,怎么能这么毫无伤痕,完完整整就捕获了呢?看上去它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着,像是睡死过去一样。&ot;我说,&ot;关键他们现在又不让其他人碰,很可能有问题。&ot;

&ot;我的判断和你一样。如果这真的有问题,si5就是个饵。〃梁应物说。&ot;你是说?〃&ot;零号和无甲龟先后被窃,这里面〃梁应物冲身后方向指了指,&ot;这里面有情况。&ot;梁应物并没把话讲透,但我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这两者的失踪之间有联系,那么线索,就只能从两者的共通点来寻找。也就是说盗走这两样东西的人,必须有一个渠道,能知晓两者的存在。零号还好说,经手的环节很多,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无甲龟就不一样了,相信直到失窃之后,日方才知道这么回事,更别说其他方面了。其间的环节简单清楚,排除我自己,就只有何夕和桂勇团队了。

看上去桂勇团队是嫌疑最大的,但这很难让我相信,且看先前他挤在人群里的样子,不像是正被日方调査,多半已经被排除嫌疑了。

如果不是桂勇团队,或者一时难以确定,其实换一个思维,可以把共通点扩大到整个环境。也就是梁应物指的这幢楼。

零号在这幢楼里存放,被研究了好一阵子,无甲龟的消息也在楼里流通过。相信桂勇这些科学家在开会商量的时候,不会有太高的警惕性,楼里的可人都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偷听到。甚至以我刚被陈果放了窃听器的经历,也许附近的有心人也能通过高科技设备监听到。

这样,尽管依然不能确定是谁,但足够画一个圏了。以这幢楼为中心的一个圏。

&ot;这么说来,果然是饵,很聪明的做法。那么恒温室里的那具河童,可能是某个蜡像师的作品吧。&ot;

这具河童在楼里放了一天,足够会令偷走零号和无甲龟的人收到信息。如果它继续偷盗突变生物,那么这具河童就将会是它的目标。当它动手的时候,也就是设局者收网的时候。

梁应物点点头,说:&ot;一旦河童被送到军方的实验室,那家伙再神通广大,想要偷出来怕也是困难重重。所以,它所能利用的,就只是现在这一段时间,以及送去实验室的这段路途。这是在逼它现身。我想,日方并不会给这个未知的对手太多时间准备。这具河童是不会留在这儿过夜的。&ot;

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钟,不测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ot;你们的日本同行,反应很迅速啊。&ot;我说。这计谋说起来并不算多出奇,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抓住要点,制订计划,还是非常不容易的。再说,能起到作用的,往往都不是奇谋。&ot;可惜这河童做的次了点儿。&ot;梁应物微笑着说。&ot;估计日方并沒有指定形象,只要求做个栩栩如生的怪物,最近河童的传闻又这么多,蜡像师就拿此作为样本了。〃既然判断这是个陷阱,我们两个当然哪里都不去,就待在现场等着好戏开场。那些科学家抗议了一阵,见没有结果,也就各自散去。桂勇看见我们,还过来聊了会儿,抱怨这么个无比宝贵的研究对象放在面前,竟然没办法动,日方要吃独食,太过分了云云。

一共有五名自卫队员在场,抗议者散去后,又走了三个,只剩下两人在看守。但我出去转了一圏,从医院内部到外面的街道上,至少十几个可疑的来回走动的便衣。还看见了两台一直停着的坐着人的车。相信外围布控,更不止于此。只是在我看来,这些便衣&ot;便&ot;得并不够隐蔽。倒不是装得不像,只是现在官方公布的辐射指数一天胜于一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这次事故会不会比当年的切尔诺贝利更严重,街上空空荡荡行人寥寥。现在忽然行人密度增加不少,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一直到傍晚五点,都没有一点儿动静,把河童运走的车来了。看见那车,我就觉得,这做的会不会太明显了。这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小厢式货车,货厢放了河童后,都不一定还能装得下人,多半就只副驾驶位置还能坐上一个。

&ot;真是尽一切可能创造便利条件啊。&ot;我说。&ot;那也没办法,从前两次的例子来说,那家伙都是用的巧劲,要么迷魂,要么翻窗而入偷窃,从来沒有正面突破。要是来辆防弹运钞车,说不定它根本沒法下手。我敢说如果快到目的地还没发生事情,这车说不定会熄火,临时停车检修。&ot;

&ot;我可不觉得,你是没见监控里它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ii物,我看一个班的特种兵上去,不用枪的话都得给它放倒。现在搞这么辆车来,反倒弄巧成拙,让它起疑心。&ot;

梁应物抱着手,用看戏的口气说:&ot;看看吧,反正也不是我的行动。,,很多时候,当你觉得智珠在握的时候,事情却以另一种方式发生了。发生的时候,小货车停在医院门前,司机没下车,副驾驶也没人。货厢的门打开着,河童被简单地裏了两层白布——那感觉真像裏尸布,一名自卫队员横抱着它,从楼里走出来,另一个则在五六米外保持警戒。围观的生物学者们则对这种粗暴对待样本的方式颇有微词,正在指指点点。外围,我曾注意到的两辆车,一辆已经不见了,另一辆则点着了火。那些疑似便衣们,也错落有致地保持着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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